受伤的同学旁边围着一群人，七嘴八舌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看看都看看，刚才我不小心碰了他，结果谁知道那北洋警察要开枪打我，要不是兄弟帮我挡了一下，我脑袋都得被打烂。”那同学气冲冲指着北洋警察：“他就是袁大头养的狗，只会对同胞下狠手，咋没见跟霓虹鬼子红过脸。”

北洋警察展示着自己破烂的袖子，冤屈道：“刀子都捅了过来，这哪是不下心碰就能扯破的。”

“胡说，哪有学生游行带刀的，你的袖子是自己弄破的。”那学生扶着受伤的同学，不依不饶道：“无论怎样，我兄弟受伤是事实，眼看着人都要没了，各位叔伯婶姨，哥哥姐姐们，咱们不能看着爱国同胞这么受欺负啊。”

说完话，那昏迷中的同学竟然配合着咳了两口血，捂着肚子一身血的凄惨模样让部分女同学心疼哭了。

周围游行的群众本来就一肚子气，又听说自己人挨打，不由分说围堵着那些北洋警察。

“打死这群黑皮狗，替受伤的同学报仇！”

“对啊，上次我隔壁三大爷二闺女的表哥出摊，就被他们狠狠地敲了一笔，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他们。”

群情激愤之下，几个年轻人上了头握着拳头就往北洋警察身上砸。

北洋警察的同事看自己人被打，也不能坐视不管，也加入了战团对学生们出手。

游行的人那么多，几个北洋警察哪里应付的过来，不一会儿功夫个个脸上都挂了彩，有个小队长受不了了，朝天鸣枪想阻止斗殴。

只是这枪声有点火上浇油的意思，之前的那位同学立马叫嚣道：“同胞们，北洋警察又开枪打人了，他们是想让我们都死在这儿呀！”

群众们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参与斗殴的人更多了，场面混乱不堪。

这一幕被窗前的私立华夏大学老师们看到了，各个都为北洋警察的暴行愤怒不已，有几位甚至都要撸起袖子也要下去替那些学生争口气。

程诺感到蹊跷，拦住了众人，皱起眉毛道：“先不要下去，你们不觉得这两声枪响有点相像吗？”

不同于下面的群众，这几位老师在茶馆楼上看得一清二楚，被程诺这一说，回过味儿来也都觉得不对劲。

朱维杰仔细回想了两声枪响，说道：“第二声是朝天开枪的，第一声则是近距离打人，按理来说枪声是有很大区别的。”

“第二声我们是亲眼看到了，不会假。”蔡鳄肯定道：“声音如此像，只能说第一声也是朝天打了，根本没打中人。”

梁其朝也发现了蛛丝马迹：“同学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先去拉着伤者看大夫，而是在这拖延时间骂北洋警察，这也不符合情理。”

负责守卫工作的王振，一直在查看着下面事态的发展，突然出声：“你们快看，煽风点火的学生趁着混乱局势要跑，受伤的那个居然脱掉脏衣服也要跑，此事有诈！”

程诺闻讯赶来，瞧见后当然不能放过那两人，纵身一跃在老师们的惊呼下跳到街上就要去追那二人。

可惜打架的人多，看热闹的人更多，扒拉几个人之后就不见俩人的踪影，好在也不是也没收获，中途捡到了装昏迷那家伙脱下来的脏衣服，等事情过后也算保留了证据。

到了这斗殴现场，程诺发现学生人多归多，但这些北洋警察腰里都别了根警棍，力气比这些嫩苗们也大，再加上练过一些把式，放开手脚后撂倒不少学生。

眼看着红了眼的北洋警察要对地上的女学生再出手，程诺赶紧冲过去拦住了他，凭着自己力气把那北洋警察打晕过去。

女学生还没感谢他，就听见一声急促的警哨，支援的北洋警察赶过来了。

带队的头目没那么冒失，让部下包围斗殴的人群后，掏起手枪朝天连放三枪，拿着个大喇叭在卡车上粗声喊道：“都他娘的跟我住手，反了你们了，我数一二三赶紧给我停手，否则全给突突了。”

“一！”

“二！”

“三！”

下面打架的面面相觑，可也都不敢再动手。

头目冷哼一声，挥挥手让手下去绑参与打架的学生。

军警走到被打晕的北洋警察身前，探了探鼻息见性命无忧后，揪住程诺衣领子恶声声说道：“小子，你摊上大事了，我们的人是你想碰就能碰的吗？”

黑黝黝的枪口下，程诺辩解：“我是名老师，当然不能看到学生被欺负，而且这里面有误会。”

“我管什么理由，打晕我们人里面也就属你一个。”军警想出手打程诺，可惜力气与反应都不行，被程诺死死捏住。

“我劝你客气点。”程诺缓缓发力下，等军警疼得快受不了时又放开了他。

知道碰上硬茬子的军警不再二话，喊着其他人连学生带程诺一起抓了起来，送往京师警察厅。

总统府这边知道发生骚乱后，把京师警察厅厅长浩广叫过来训斥。

袁大头恨铁不成钢：“我一而再再而三强调，特殊时期不要动手不要动手，可到最后怎么还是跟学生打了起来？”

浩广也委屈道：“我也吩咐过手下，不要干扰游行，怎么发生骚乱的我也不知道。”

“到了正事你不知道了，娶姨太太时懂得咋那么多？”袁大头对于这个态度很不满：“事已至此，你跟我说说怎么处理后续。”

浩广赶紧讨好道：“抓住挑事的群众，该收押就收押，该挨枪子的挨枪子，一定做到秉公处理。”

“这是秉公处理吗？我看是你嫌我总统位置坐的时间太长，找事情来着的吧。之前shan西胡同那事你就搞得一塌糊涂，这次又出馊主意，浩广啊浩广你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呐！”袁大头气得扬起茶杯想砸过去。

浩广急得一头汗，吱吱呜呜想说什么又怕再次激怒袁大头，低着头不敢接话。

冷静下袁大头说道：“京师警察厅你是不能再待了，念及旧情我给你个面子，你若处理好了事后高一级调往地方，若是处理不好事后你就滚到边疆吧！”

没办法的浩广厅长只好灰溜溜从总统府出来，回到警察厅去处理那批被带回来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