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是稳一稳的较好,没必要在这种事情过于出头和搅合。。”
“这只是地方劝进的个都护之名而已,而朝廷也早已经与我辈相去甚远了。。
“不要总是念念不忘过往的旧事,官军的身份要是还能过得去,我们又何须各自沦落到那般地步么。。”
“如今的前程将来还要继续指望那位呢。。他想怎样咱们怎样追随好了。。千万莫要做了他人的枪使啊。。”
“都尉,咋们这可怎么办啊。。”
而在城南后营驻地里检查器械的苏无名身边,亦有人迫不及待开口道。
“管头他要是做了啥老子的都护,那咱义军还是义军么,将头那儿又当作如何。。”
“这事什么时候又轮到你们来瞎操心了。。”
苏无名却是毫不犹豫的打断道。
“将头那儿且不说,自管头带领我们以来又可曾走错过路么。。”
“既然是未曾有过你又何须七绕八弯的担心个鸟。。”
当然他说这话的时候心也不是那么的完全踏实,而下定了决心要面见那位好好的劝谏一番才是呢。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老吴。。”
而在城外负责打扫清理战场兼对那两座大京观,消毒封闭善后的左营都尉吴星辰那里,有人更加干脆直接的多了。
“军下现在都是管头的人,底下的大多士卒也是习惯听从他的号令。。要是一夜之间大伙都变成官军那可笑了”
“俺可是全家都惨死在官府手里,恕我断然不能与之两立的”
“或许我们的早做准备了。。不然到时候怕是措手不及的。。”
另一个人帮腔道。
”要不要联络在外的吕都尉那头。。“
“准备个啥。。准备毫无情由的与自己家兄弟拼一场。。还是拉了人马跑么”
吴星辰却是毫不客气的狠瞪了他们一眼厉声斥道
“你以为还是你们山寨子里,一言不合敢并当家的那些作派么。。”
“我们是替天行道的义军,听了这些许风声按捺不住心思了。。你学的那些道理难道都是学到狗身去了。。”
“给我滚下去禁闭十日,重新把那些小册子里的基本道理,给好好的念叨念叨明白了才能出来。。”
当然了,他在心也不免暗自嘀咕着
“和尚啊和尚,俺都这么信你、挺你了,到头来可千万莫要令人失望啊。”
另外,在大罗城内的一处临时征用的民家里,重新相聚而正在小酌的霍、葛、张结义三兄弟,也同样免不了议论起此事来:
“老三,你在领军帐下扛纛的时候多,可曾见到有过类似的意思啊。。”
因为功劳而新转为右营副都尉的霍存当先问道:
“大可说说看,也可让我们兄弟三好好合计合计。。”
“大兄你这话有些不够稳妥啊。。”
同样升迁为新营校尉之身的葛存周,却是微微皱着眉头道。
“老三既然身为帐下的扛纛,偶有所闻或许事关军主的私密和机要,有些东西不好说也不能说的。”
“是是,是我失言了。。”
霍存亦是以为然的浮了一大白才道。
“我也是心有些没底的,不老二你靠得更近还有机会得到指点呢。。你给我的那些兵和批注我也看了,真是字字珠玑道理深入啊。。”
“不过,国美啊,以你看来觉得这事成不成呢”
然后他又继续道。
“我自然不是那个意思,你也知道当初是我在曲周乡里也是殷实人家,却给区区一个崔太公逼的没活路,才出来投了义军的。”
“勿论官军还是义军的名头,其实看的不是那么要紧只要能够继续为咱们一般的受苦人出气,为我们兄弟谋得一个安身立命的前程。。好。。”
“大兄的心思我自当明白,。。”
葛存周亦是叹了口气道这位兄长自从换了门庭而滞塞前程开始通达之后,无非是患得患失之间担心选错了边而已罢。
“但那位领军的格局气量当远不止于此的只要我们事事同心戮力以赴,不乏存身之资啊。。又何须拘泥于一时呢。。”
“你说的,也是这个道理啊。。”
霍存点点头道又灌了自己一大杯,脸色愈发的熏然起来。
“只是早年蹉跎的怕了,稍遇事情不免有些放不下了。。”
“要说跳荡队的王天明王彦章那小子也是个性子暴烈的,已经为此打了好几个人,而吃了军法进劳役营去了。。。”
随即张归霸也顺势转而言他道。
“据说他进去前还放言,凡事领军自由决断的,容不得有人败坏他名声,算日后出来了还是要继续打的。。”
“当初总觉得这厮不够妥贴总爱生事。”
霍存却是微微感叹道。
“现在看来,倒也是个颇为有心思的人儿啊。。”
随即他们接到了各自护兵的通知,却是那位别号“虚和尚”领军,下令召集众将官在府衙当称有大事要宣布,并邀请了城父老的代表前往观礼和见证了。
于是他们不由面面相觎的在心咯噔一声,而表情变得略有些沉重和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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