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韩记信使传递来的条件,起初马斤与吴昊不免拍案拔刀,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信使却“呲”地笑出声来。
“马斤,吴昊,既然人在屋檐下,该低头时还是低头的好!你们大可以看看外面的形势,南北各有俺们三百人马驻守,扫平营寨不过顷刻之间。
只是韩先生仁义,不忍再添伤亡,因此压制上下求战之心,给予尔等一条生路。可若是你等不识好歹,韩先生也只能顺应韩记乃至友军所请,即刻进攻。
届时,因此产生的杀戮罪孽,都将由你等顽固分子承担!”
吴昊怒道:“你不怕死吗?”
信使仰天大笑,既而说道:“谁都怕死,俺自然也不例外,可韩先生说的没错:别看你们嘴上叫得凶,心里只会比俺更怕死!要杀快杀,俺一条烂命换你们这么多人头,不亏!”
马斤与吴昊顿时像被无形的手捏住了嗓子,一丝一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人家都把自己这帮货色的心肝脾肺肾看透了,再来装逼也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谈判嘛,讨价还价是正常的,于是前倨后恭地请信使坐下,好酒好菜招待,然后双方磨嘴皮子功夫。
一顿饭的时间,双方基本上达成了一致,马斤吴昊带走所有钱财以及最为心腹的一百名手下,米粮衣物营寨以及剩下的守卫和流民统统交给韩记。
但为了保障他们的安全,贺君文提出钟福和信使必须随同他们一起安全抵达东营再释放。
信使的随从迅速通报韩逍遥,韩逍遥看着众人,笑道:“原以为他们好歹也是草莽枭雄,可如今却仓皇如鼠,实在辜负了‘大王’的名头……既然符合停战条件,那就照此执行吧!”
一个时辰之后,在夕阳的映照中,双方正式达成停战协议。
马斤等人在钟福与信使的陪同下,连同九十名爪牙以及钱财兵甲,从韩记让开的缺口处向东营极速转移。
元十四负责一路监视着这帮丧家之犬,心里倒是希望马斤突然反悔做出一些破格的事来。
可惜,马斤贺君文也不是笨蛋,都意识到元十四眼中藏着的款款期待,故而闷着头一路小跑地进入了东营的范围。
关于地盘划分,双方约定在距离中军营两里东营一里的位置,正好有一道浅浅的沟渠,以此作为分界线。
元十四凭白浪费好多表情不提,马斤为了避免给韩逍遥留下口舌,一进入东营便老老实实地遵照约定,将钟福与信使送还给元十四。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怒金刚秦之荣居然突然发难杀了吴昊及三名骨干,将马斤贺君文软禁,控制了所有进入东营的人马,成为大王残余势力的事实上的老大。
事后得知消息的韩记上下啧啧称奇,皆云马斤等“多行不义必自毙”,但韩逍遥与司马横如闷声发大财。
完好无损的中军营成了韩记的临时总部,而留在营中被马斤遗弃的一百七十名手下走投无路,只能在营外指定区域接受合理整编。
祝云祝海拿到了整编后的二三十名壮丁,还有相当一部分米粮和衣物,便急匆匆赶去南营作威作福。
兄弟俩基本上没怎么出力,却在荒原上有了自己像模像样的地盘,简直是心花怒放。
而涂雄对于未能参加韩记安保,颇有失望,夜色渐浓寒意深重,手下倒是欢天喜地的搬运着战利品,因为韩逍遥额外送了两筐河鱼。
寨门外,韩逍遥亲自赶来送行。
“涂大哥,此次能够打败马斤,您的功劳我绝不会忘记,若是有为难之事,韩记必将鼎力支持。”
涂雄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最终只能长叹一声。
韩逍遥哈哈笑道:“涂大哥的心思我都知道,不必如此失望。虽然彼此名义上是友军,但我已经认定你们是可以共生死的兄弟。
只是荒原之上尚有许多棘手的问题需要解决,所以你作为友军的身份,比成为韩记安保的一分子要有利的多。我可以向你承诺:一旦时机成熟,我会亲自邀请涂大哥加入韩记!”
涂雄猛然抬头,激动地说道:“韩先生此话当真?”
“涂大哥有情有义,也能把手下的弟兄带好,所以,我这番比珍珠都真!”
呼
涂雄长长出了一口气,虽然不明白韩逍遥为何如此的大费周章,但显然对方已经认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