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陈三便挑门帘进来,看着布置不菲,便知道对方已经处理妥当,自己必然会有一份收入,心下甚是满意。
屋内生着炭炉,他一边解开披风一边笑道:“杨家哥哥神清气爽,此番必定一本万利!”
杨勇哈哈笑着上前,将陈三让到主座才陪着笑说道:“都是托兄长口福,事务还算顺利勉强混口饭吃,了过首尾便来请兄长吃些酒水。”
论资历,杨勇的职务与什将相当,陈三自然大次次地坐了上席。
小二见主客齐至便流水一般上来各色菜肴。
陈三素来吃香喝辣,故不以为意,可当冰鲜鱼脍端上来时,他的神情顿时变得不一般了。
一份鱼脍,如今叫价二十贯也是正常,正店都一菜难求何况街边酒肆,而且,盘中鱼脍足足有两倍的量。
这哪里是吃酒,分明是吃金子!
当下放了酒盅,陈三压低声音问道:“杨哥哥,给小弟交个底,你东家到底做的甚买卖?”
钱虽好,可有些钱拿了会要命。
杨勇笑笑,这事迟早会公开,若是不说清楚陈三这个滑头定然不肯再给予便利,耽误正店商行收鱼更麻烦。
当下便将河鱼之事挑明,小二所上黄河鱼脍,正是杨勇特意留下来招待陈三的。
“实不相瞒,今日若论品尝这正宗鱼脍,东京百万人中,兄长绝对是第一个!”
“啧啧!”陈三摸了摸胡须道:“俺就说么,这顿酒席怕不是要大几十贯,哥哥这份情义俺记在心里!”
树的影,人的名。
尝过鱼脍的陈三赞不绝口,当下拍胸口承诺:杨勇的船今后在东水门畅通无阻。
杨勇更是照着规矩塞了一张十两银票过去,双方心情大好。
席间陈三惊奇于五百斤河鱼从何而来,杨勇实际也所知不详,只能说了韩逍遥的情况。
“兄长,俺只是个小小衙役,这等神仙手段哪能知晓?不过与那韩先生见过一面,委实有高人风范,连吕管事都言听计从,着实厉害呀!”
吕通为人面面俱到,陈三也打过交道,便瞥了一眼杨勇,不由得笑道:“自家发财手段于情于理不说也是应该,俺发誓绝无觊觎之心,哥哥又何必拿个黄口小儿来搪塞?”
他是绝对不信,区区十六岁的少年流民,会有如此鬼神莫测的手段,因而有心激一激对方。
韩逍遥的事迹是杨勇亲眼所见,遭遇陈三质疑恰逢他酒劲上涌,顿时急得满脸通红。
“兄长若是不信,随俺走一遭北堤,若有半句欺瞒叫俺不得好死!”
当下拉着陈三就要出门。
陈三见他不似作伪,只得按住对方放缓语气问道:“这说的哪里话?方才冒犯之处只怪小弟见识浅薄,这里给哥哥赔不是。只不过此事闻所未闻,怪哉怪哉……”
杨勇“哧!”了一声,赌气般说道:“不妨说与兄长知晓,这捕鱼贩卖不过芝麻绿豆事,还有更骇人的呢!”
陈三见他煞有其事,将信将疑地追问:“哥哥莫要吊胃口,快些说来,也好让俺涨涨见识!”
“众所周知吕管事欲转迁官,多年求而不得,但小韩先生却满口答应,猜不猜到是何等手段?”
陈三也是老东京,官员升迁的门路耳熟能详,便说道:“这有何难?不过是拿钱疏通上下而已,某猜卖鱼获利正是由此而起吧?”
杨勇再问道:“谋求优缺当是如此,可若是想求个朱衣紫袍呢?”
陈三愕然,随即讪笑道:“不可能!哥哥莫要寻俺的玩笑……”
杨勇早知他是如此情况,便附在他耳边低语。
“马行街,女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