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怎地还有葫芦兄弟的故事乱入“禹天来心中大为疑惑,但脸上丝毫未曾表现出来,又问道,“章老说那葫芦藤又结出一个葫芦,难道还会孕育出一个如先前那七兄弟般地厉害人物?“
“只怕不会了。“章钊摇头道,“这是老朽发现了那株葫芦藤后,多方搜寻相关信息,又朝夕观察那藤上的葫芦近百年才得出的结论。那葫芦藤纵是天地灵根,在孕育了那七兄弟后也已耗去绝大部分灵力,因此后来结的这个葫芦里应该只孕育了一枚神通种子。说得明白一些,便是一颗功效削弱无数倍的七心丹。待到这颗种子成熟后,我辈修士若能将其炼化吸收,便可拥有那七兄弟神通的根基,尚需加以修炼,才能使这些神通日渐强大,最终成长至与七兄弟比肩的地步。“
禹天来笑道:“以贫道愚见,这一枚神通种子也未必不如那七心丹。如此见效虽慢,但因为是自己一点一滴修行而成的力量,才可以真正掌握这些神通而将其运用自如。贫道却要提前恭喜章老了。”
章钊面露愁容道:“如今老朽全家将因此宝而性命不保,喜从何来?”
禹天来有些惊讶地道:“章老此话怎讲?若说担心那什么水三娘子,贫道以为凭着葫芦坳地这座防御阵法,章老已立于不败之地。最多仍如原来般闭门不出,待到那神通种子成熟,章老将之炼化修成神通,再与那蛇妖算账罢了。”
章钊苦笑摇头:“道友能看出葫芦坳有阵法守护,却不知这座阵法乃天然生成,并非老朽布设更不受老朽控制,其核心枢纽便是那株灵根葫芦藤。据老朽多年观察所得,等到那神通种子成熟,会将葫芦藤中地灵气吞噬得一干二净,而那座阵法也会因此消失。到时水三娘子必定大举来犯,老朽一家三口失去阵法庇护,不仅宝物难以保住,只怕连性命也岌岌可危。”
对方说到此处,禹天来自然已明白他请自己来此地目的。那枚“神通种子”该是即将成熟,这老獐子定然打算借助自己的力量来对抗那水三娘子。
而且他也想到自己怕是已被对方算计了一招,先前飞雪和花姑子遇险时,他已隐约感到另有高手潜伏一侧,所以才会以金蜈分身出手,而将本尊留下预做警戒,后来才得知那潜伏者便是章钊。
现在想来,章钊明明已经到场,却要等到自己出手斩杀乌灵将军之后才现身相见,应该是想让自己与水三娘子结怨,自然而然站到他这一边阵营里来。不过以禹天来对章钊的观察,他对花姑子的疼爱宠溺毫无虚假。当时若自己未曾出手,到了最后关头应该不会坐视不理。
再深思一层,飞雪与花姑子的相识也未必便是偶然。当然,花姑子那头小獐子心性单纯,应该不会有如此心机,却难保不是眼前这头名副其实年老成精的老獐子在背后引导和安排。
果然,那章钊随后又道:“道友,老朽却有一不情之请。今日道友斩杀了乌灵将军,以水三娘子的秉性,必然不会与道友善罢甘休。如今你我双方算是有了共同的敌人。既是同仇敌忾,何不联手御敌?”
禹天来的神色已冷了下来,淡淡地道:“那却也不必。今日之事,是那乌灵将军欲害贫道弟子在先,那水三娘子如果晓事,便该知道她这手下死有余辜怨不得旁人。如果她定要因此而来找贫道的麻烦,嘿嘿,贫道地三尺青锋却也不是斩她不得。至于章老与水三娘子之间的恩怨,请恕贫道不便插手。今日多有叨扰,贫道尚要回洞府清修,告辞!”
说罢,起身施了一礼便要向外走去。
“道友留步,道友留步!”章钊想不到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还温文有礼,后一刻便要拂袖而去,急忙上前拦住连连拱手道,“一切都是老朽的不是,尚请道友安坐,容老朽再详细分说一二。”
他心思转得极快,察颜观色便知道自己先前自作聪明的安排已被对方窥破而至弄巧成拙。当即连连赔礼,好容易请禹天来重新归座,然后赧然道:“道友明察秋毫,怕是已经看清老朽摆布的拙劣把戏,实在惭愧万分。但老朽可以指天立誓对道友绝无恶意,只是想借道友之力来御敌自保。事到如今,老朽也不妨直言相告,只要道友能助老朽一家渡过此劫,老朽情愿将那灵根葫芦藤相赠道友!”
禹天来却没有丝毫动容,仍是淡淡地道:“那灵根是章老守护数百年之物,如今竟舍得赠予贫道,想来绝不仅仅是要贫道助你抵御那水三娘子罢?”
章钊已经被对方心性地坚定和冷静彻底折服,遂决定了一切都实话实说,然后听凭对方抉择:“道友明见,老朽所求者,其实是欲请道友将小女花姑子收归门下,也不求她将来有如何大的成就,只求道友能庇佑她一世平安。”
禹天来听得对方似有托孤之意,讶然道:“章老金丹已成,可以享寿千载,只要渡过眼前此劫,一家人自可同享天伦,又何须将令爱托付贫道。”
章钊黯然道:“道友有所不知,老朽曾被水三娘子设计诱出葫芦坳,彼此大战了一场。老朽修为境界虽与之相当,战力却相差甚远,不得已只能用了燃烧寿元的拼命手段,才勉强将其击退。如今老朽寿元已不足十载,山妻未成金丹,寿元也将耗尽。想到世道险恶而小女将成无依浮萍,我们夫妇实在难以心安。难得道友对我等异类不存偏见,门下已经有了飞雪这异类弟子,所以老朽才希望将小女也托庇于道友门下。”
看到禹天来沉吟未决,他咬了咬牙又道:“只要道友答应,那宝物便算是小女的拜师之礼。等到那枚神通种子成熟,道友尽管将它与小女一并带走,至于那水三娘子,老朽自然会拼着燃尽最后这一点寿元和她玉石俱焚,彻底绝了这后患。”
明白了对方所做的一切都出自一片殷殷怜子之情,禹天来被对方算计的一点怨念尽都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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