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知他脚步才动,那两扇木门竟已向内打开,一个身着灰色布袍,约四十岁年纪的大汉从门内走出。刘辩见此人身形伟岸,面容方正,虽然面上愁云笼罩,但一双虎目灿然生辉,顾盼之间有凛然之威。他被这大汉的目光在脸上扫过时,心中当时便莫名生出一丝寒意,隐隐感到自己被某种致命的威胁锁定,不由自主地接连后退三步。
幸好那大汉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便转到禹天来的身上,目光中现出凝重之色,上前一步拱手道:“贵客光临寒舍,黄忠有失迎迓,望乞恕罪。”
禹天来含笑稽首还礼:“原来是汉升将军当面,贫道禹天来,道号太玄。冒昧相访,多有叨扰,失礼勿怪。”
“禹天来?原来是太玄道掌教亲临,这却令寒舍蓬荜生辉了。”黄忠自然听说过禹天来的名号,目光登时微微一凛,隐隐现出戒备之意。
“太玄道”的前身便是“太平道”,教众弟子大多便是原来的黄巾军。而黄忠曾在黄巾之乱时投身军伍,辅助南阳太守秦颉大破荆州黄巾,不知由多少黄巾军将士死在他的宝刀神箭之下。如今这位聚拢黄巾军残部在交州立足的“太玄道”掌教亲临家中,由不得他不心生戒意。
禹天来感应到对方已在默运神功戒备,便摊开双手笑道:“汉升将军休要误会,贫道此来并无恶意。当初将军虽曾参与平灭荆州黄巾,却也只是尽到身为武将的本分。沙场之上,大家生死各安天命,贫道又岂会因此而怀恨将军?”
黄忠见对方语出挚诚,便也打消了戒意,侧身伸手向门内虚引道:“却是黄忠多心了,寒舍简陋,掌教若不嫌弃,便请入内一叙。”
禹天来当即带刘辩随黄忠进门。院中有七八间泥墙茅顶的房舍。黄忠领两人到了中间一座待客所在,亲自为禹天来奉上一盏清水,致歉道:“村居清贫,只有这一盏清水待客,掌教勿要见怪。”
禹天来捧盏在手,毫无戒心的啜饮一口,含笑问道:“据贫道所知,将军在平黄巾时屡建奇功,怎地未得朝廷封赏,反而隐居在这草野乡村?”
黄忠叹道:“战后朝廷倒也有封赏,却只是个县尉小官。又因为犬子自幼多病,需要人朝夕看顾。于是我便辞了封赏,携犬子回乡隐居。”
禹天来看黄忠面相如三十许人,但双鬓依然斑白,令他看上去又老了十岁不止。按说对方也是外景天人级数的绝顶高手,留驻容颜并非难事,之所以如此,恐怕是因为心中多思多虑之故。
“令郎有恙在身吗?”禹天来目光转向一侧,以他的修为,早发现旁侧的室内确实有一个人,而且凭气息感应确定是一个身体孱弱的少年,“贫道不才,对于歧黄之术也过有些涉猎。将军若信得过贫道,是否能请令郎出来,容贫道为之诊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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