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可别瞎说,我是供着你这院子的东西,但我可没在三夫人哪儿领着一分钱。全都是我自己贴的私房钱,若不信的话,问吴妈。”
说到这儿,赵姨娘对着吴妈冷笑,说:“你说周妈每月将四姑娘的月钱领走了,那我问你,我可从你哪儿领过一分钱?”
吴妈可以随便说周妈,但对上赵姨娘,可就半分底气没有。
尤其是陆延还在边上,虽然没说话,但看过来的眼神,却不怎么和善。
赵姨娘从来都是得理不饶人的,洋洋得意地问:
“你倒是说话啊,刚对着周妈时,不是挺厉害的。一嘴一嘴的,就怕别人当你是哑巴。说啊,我可从你哪儿领过并对园采买的银子?”
陆延沉声喝道:“说!”
吴妈被吓了一跳,偷偷拿眼睛去看杨氏。
这个时候,杨氏不能再不出声,她说:
“吴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三房的账都是你管着,你可没说过,并对园的采买,赵姨娘没从你哪儿支银子。”
吴妈想到了杨氏的奶娘,也想到了郑妈,心下凄凉,但也只得咬着牙说:“姨娘每个月都支的。”
赵姨娘简直被气乐了,说:“你胡说!”
陆延起身,给大夫人行了个礼,说:“让大夫人看笑话了,不若查账吧。三房的账,劳大夫人帮着查下吧。”
杨氏在身子晃了晃,起身对着陆延说:
“三老爷这样说,是信不过我?我这么多年,为三老爷持家,教养儿女,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三老爷竟让大夫人帮着查账,来羞辱我?”
在不能讲理的时候,女人最大的武器,便就是眼泪与诉苦。
杨氏一身素雅的衣服,本就颇瘦,此时声声低问,如诉如泣,十分惹人怜爱。
陆延瞅着杨氏,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平静似水,轻声说:“既然你不乐意让大夫人使人查,可以。”
杨氏心这才放下,只要不是别人查就好。
陆延笑了,说:“哪用得着查账,每月钱到了三房,再分到各房去,总领账上,总会按个手印吧?让人拿来给大夫人看了,不就都知道了。”
杨氏微放下心来,幸好,幸好这些,她一早就让人做得好好的。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大夫人聪明地不再出声。
陆延对吴妈说:“既然你总管着账,那你就亲自取一趟吧。”
吴妈出去,柳妈进了来,给众人行礼,说:“回大夫人话,老奴幸不辱命,人竟一个不差,全都拘起来,就等着审了。”
大夫人瞅了杨氏一眼,微笑着说:“先等等吧。”
柳妈也不多话,垂手退至一边。
没一会儿的工夫,吴妈亲自抱了那账册子过来,递到了陆延地跟前。
周妈、赵姨娘每月领的钱子,都有按手印。
陆延只略瞅了瞅,很快将眼睛从账子上移到了杨氏地脸上,似笑非笑地,直瞅得杨氏心里发毛。
可陆延又不出声,就那么一直瞅着。
杨氏不明所以,开始只是忍着,到后来实是忍无可忍,终是问说:“三老爷何意?这一个个的手印,总不能是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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