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铁舟一怔,调头便追,一口气追出百余步,但已经来不及,刚才的黑影穿过王状元桥,消失在街道尽头。
他不放心妻儿,又跑了回来,“老二,是你吗?”
从巷中第二个追出来的人,正是范宁的二叔范铁戈,他身体微胖,累得气喘吁吁,弯着腰直喘气。
他回头指了指巷子,“大哥快回去,还有个蟊贼被老三抓住了。”
范铁舟一惊,急忙奔进巷子,范宁也跟着跑了进去。
张三娘惊魂未定,走上前问道:“老二,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宁儿夺取县士大赛第一,便叫上老三一起过来庆贺,却发现你们家大门虚掩着,我们推门进去,迎面遇到两个穿黑衣的蟊贼从屋里出来。”
张三娘心中大急,她的钱和银子可都锁在床头的柜子里呢!
她顿时心急如焚,慌慌张张向家里跑去。
院子里,只见体格强壮的老三范铁牛将一个瘦小的蟊贼牢牢按在地上,范铁舟正用绳子将蟊贼捆绑起来。
蟊贼被绳子勒得一阵阵惨叫。
张三娘跑进院子,见儿子从她的房间里出来,张三娘上前急问道:“宁儿,少了什么没有?”
范宁摇摇头,“他们没进这间屋子。”
张三娘顿时长松了一口,他们家值钱的东西都在她的寝房里。
“那他们来偷什么,我们家别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值钱货?”张三娘不解地问道。
听到‘值钱货’三个字,范宁猛地想起什么,调头向自己住的阁楼奔去,一口气冲上二楼,范宁点亮油灯,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他惊呆了。
只见书房里和自己卧室里一片狼藉,满地的书籍,被褥和衣服都扔在地上,两口大箱子也被撬开。
范宁一抬头,范仲淹送给他的中堂还在,蟊贼不识货,这幅字很贵重,在京城至少能卖几千两银子。
幸亏自己把它挂在墙上,如果放在箱子里就被偷走了。
他又搬开书桌,打开书桌背面一处暗门,他的宝盒还在,蟊贼没有发现。
范宁又奔进卧室,趴在地上向床脚望去,他心中顿时一凉。
他放在床下的两块太湖石踪影皆无。
范宁一共有三块太湖,一块是他在竹林里偶然发现的,由于重达六七十斤,他搬不回来,便直接放在蒋湾村老房子里。
另外两块太湖石他放在自己床下,一块是王二叔卖给他的三潭映月,属于上品太湖石,还有一块便是他珍藏的溪山行旅石,那可是极品太湖石。
范宁转身向楼下奔去,迎面遇到母亲,他连忙问道:“娘,我床下的两块太湖石,你有没有放在别的地方?”
张三娘连忙摇摇头,“我不会动你的石头。”
这时,范铁戈在外面院子里喊道:“宁儿,别找了,他们就是来偷那两块石头的,我们截住了一块。”
范宁急忙跑到外院,范铁戈指了指石磨,磨盘上放着一块太湖石。
范宁上前拾起太湖石,这块石头正是他的三潭印月。
“二叔,就只有这一块吗?”
范铁戈叹口气,“还有一块被刚才那个蟊贼抱着跑掉了。”
范宁心中大怒,上前便狠狠给了被抓蟊贼一记耳光,“是谁派你们来的?”
蟊贼只是街上一个小无赖,年纪不大,他吓得浑身发抖,颤抖着声音道:“是....是李掌柜让我们来偷块石头。”
范宁心念一转,脱口而出,“奇石馆的李泉?”
“就是他,得手后,他会给我们每人一贯钱报酬,小官人,我真不是贼!”
小无赖心中害怕,竟吓得哭了起来。
这一刻范宁倒冷静下来,李泉对他那块溪山行旅石念念不忘,他可以理解,但为什么李泉现在才偷石头,这让他有点奇怪?
明明自己离家八天,随时可以下手,为什么非要等自己回来后才动手?
范宁想了想又追问道:“李泉是什么时候交代你们偷我的石头?”
“昨天下午!”小无赖带着哭腔说道。
昨天中午正式公布了成绩,下午李泉就安排偷盗,一个念头冲进范宁的心中,他似乎隐隐想到了什么?
“宁儿,那块石头很重要吗?”范铁戈在一旁问道。
范宁点点头,“那块石头很贵重,至少价值几百两银子。”
众人顿时吓了一跳,一块石头居然价值几百两银子,他们简直无法想象。
范铁戈连忙道:“得赶紧去报案!”
“我去!”范铁舟拔足便向外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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