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王烨情绪甚是激动的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眼眶微红目光复杂的打量着宋月,嗤鼻道:“好一个侯府小姐,竟然在我王家胡言乱语,看着倒是规矩,言语却尽是大不违。”
王烨转而看着龙儿与苓烟,厉声道:“出去。”
两人自然是不会听王烨的话,还是待宋月点了点头方才退了下去,守在门外。
气氛低沉,宋月倒也是不急着与王烨争辩,不为了王烨重病受不了刺激,也要为了彰显尊老爱幼是中华人民良好品德。
王烨顺了一口气,道:“你这孙女王家怕是攀不起啊,这个时候来我王家,是我那女儿让你来争家产的?”低笑几声,“我这还没死呢,都惦记着,她怎么没让她儿子来?”
话落,屋内寂静无比,宋月默了半响,道:“孙女来探望祖父是应该的事情,争不争家产不重要,阿娘想要的不过是王家家宅平安,毕竟大哥哥就要考官,孙女呢也要指着亲事嫁入容大将军府,王家若是这时候闹得四分五裂,对谁也不好。”
话过半响,又道:“祖父善良一辈子,却独独亏欠了孙女阿娘一份,难道这个时候不想着弥补?”宋月嘴角轻扯,“祖父被人恭维了一辈子,或许祖父觉得孙女说话没分寸,但这也是实话。”
这个时候就是越发不能对王烨说软话,得来些硬的,当初王氏与王氏的母亲做了那么多软事到头来换来的不过是王烨的背弃。
似乎被一语中的,王烨目光变得深邃,看着宋月的眼神与之前有所不同了起来,道:“她叫你这么说的?”
“孙女不是三岁孩子,能明辨是非,耳濡目染不如亲眼所见,孙女瞧着姨奶奶接我时穿金戴银主母气派,想着姨奶奶不过与阿娘一般大吧。”
因为王氏母亲,王烨才能握稳枫州船业大权,后来人老色衰,王烨便执意要娶张婉,这才让王氏母亲整日郁郁寡欢,抑郁致死,远在昭州的王氏听闻这件事后,便再也没回过枫州。
沉默片刻,王烨仰头望着天花板,沉声道:“我是对不起她们,如今也算是得了报应。”
宋月道:“祖父能把船业做到今日地步,实属不易,万贯家财更是令许多人眼红。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的王家早已不是普通经商人户,要是因为争家产令王家气数衰退,祖母死不瞑目,我阿娘更是要在侯府受人白眼。”
王烨嘴角微动:“谁都盼着我死呢,谁都惦记着我那家产,”自嘲低笑几声,“下去吧。”
床上人的心思宋月猜不透,若真还是无法改变王家家产四分五裂和船业落入外人之手的话,宋月倒也只能用身份来压一压了。
屋外,本来还贴着门上想听听里面人在说些什么瞬间的苓烟瞬间挺直了背,歪靠在墙上的龙儿亦是站直了身子,紧接着房门从里拉开,宋月脸色沉沉地走出了房间。
苓烟见宋月沉默的一直外走,忍不住问道:“三小姐,我们这是去哪啊?”
宋月回道:“还能去哪,当然是去会一会昨日缺席的舟主徒弟了。”
苓烟蹙眉道:“三小姐知道他在哪?”
宋月脚下一顿,转而对苓烟道,“你去找一个外院小厮来领着,事后多给点钱让他嘴巴闭严实些。”
苓烟欠身应下后便先一步朝外院走去。
见宋月为王家的事情如此操心,龙儿心中不满道:“原来的你对这些事是最不屑一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