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喝杯花茶,此乃葛花茶可润喉解酒。”鄢清欢一个眼神,紫茉倒好一杯清茶奉到苏舒窈面前。
自家姐和威远候之女那是打的情意,紫茉一向细心稳妥,知道宴饮时绝不能真的喝醉。今日乃是昭平公主设宴,苏姐若是喝醉做出什么失礼之事,自家姐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很可能在满京城的闺秀面前失了颜面。
“好伶俐的丫头,清欢妹妹果真会调教人,这丫头居然还懂得一些医理。”苏舒窈将葛花茶一饮而尽,口中一股清新之气弥漫,脑子也清明了几分。
鄢清欢听莲笑不语,这些日子她忙着背诵记忆学习药典中的知识,炼药阁中紫药可是对她管的特别严,还口口声声严师出高徒。
鄢清欢知道乱世将至,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因此拼命吸收医药知识,紫茉平日跟在她的身边服侍,对这些很感兴趣,确实跟着学了一些,鄢清欢也看出紫茉在这方面颇有悟性,身边有个懂医药的丫头挺好,便着意培养紫茉的医药能力,但愿这丫头将来学有所成,不让自己失望才是。
“窈姐姐喜欢就好,这葛花茶乃是公主府提前备好的,为的就是防止有贵女醉酒,我这丫头不过借花献佛,哪里当得起窈姐姐夸赞。”
鄢清欢话音刚落,殿内便有瓷器落地的声音传来,本来热闹的大殿顿时一静,外面太阳已经升到了高空,灼热刺眼的阳光洒在殿外的碧湖之上,偶有凉风从湖面吹进来,却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动一下。
有女子嘤嘤的哭泣声传来,鄢清欢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忍不住眉头一皱,庶长姐这是在做什么,当着昭平长公主的面也敢如此放肆无礼。
高坐之上,昭平公主玉手一挥,即时便有一位面目精明的嬷嬷从她身后走出,请了那些奏乐的乐伶退下。
“公主恕罪,刚刚我不胜酒力,不心弄翻了茶盏,打湿了这位姐的衣裙,惊扰公主是臣女之罪,请公主宽恕。”
鄢清欢顺着这吐字清晰的声音看去,一身鹅黄色襦裙的少女从席位上站起,对着高台上的昭平公主屈膝行礼。正是刑部侍郎向黎之女向欣欣,向欣欣先是向昭平公主请罪,然后当着大殿内所有饶面又向鄢倾城赔礼道歉:“鄢姐,都是欣欣无心之失惹得鄢姐难过,请原谅欣欣一次。”
鄢倾城气的握紧袖笼中的素手,向欣欣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刚刚大家明明聊得好好的,还到慕容辰澜今日请了许多世家公子一同聚会,她不过问了一句聚会的地点在哪里,向欣欣就故意撞翻茶盏弄的她衣裙湿透,满身狼狈。
她出声指责,向欣欣不仅不道歉,还不屑的对着她轻嗤一声,轻蔑道:“不过一个庶女罢了,混进赏花宴想做什么,当这满屋子的闺秀都是傻子吗,还上赶着打听公子们的聚会之处,不知廉耻,姨娘生的就是没教养。”
周围一众贵女像丞相之女姚纤灵,户部尚书之女薛彩浵,虽然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却自恃身份不愿掺和进来。
吏部侍郎之女孟可媛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气度沉静,被跌落的茶盏碎片扫到衣裙,依然眉峰不动,面色从容的饮茶赏花,这花茶的味道不错,昭平公主吩咐下人在整个大殿内摆满了各色鲜花,赏花宴赏的自然不会只有这些盆栽鲜花,等此间宴饮结束,大家便能一同出殿去湖中泛舟赏莲,若是幸阅话,也许今日还能见到名闻京都的慕容辰澜。
慕容辰澜清雅无双,诗画双绝,身上又自带一股贵公子的高贵气质,这与他的出身密不可分,母亲乃是和康帝长女昭平公主,父亲乃是将帅后代慕容世家的家主慕容逸涵,这样显贵门庭出身的公子,自然不是那些门户或根基浅薄之家出身的少年可以相提并论的。
慕容辰澜游历在外,如今刚刚回京,昭平公主就立刻举办了这场赏花宴,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京城名门闺秀也。
昭平公主年年举办赏花宴,可是赏花宴的时间、地点却未必年年都一样,今年这场赏花宴,昭平公主真心想要赏的分明就是京城各家闺秀,慕容辰澜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这点事情京城贵女圈中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罢了。
鄢倾城那点浅薄心思谁还看不出来,能在京城贵女圈子混的那可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是个个都心比比干多一窍也不为过。没人懒得跟她计较,她还越发来劲了,上赶着打听慕容辰澜的事情,这不有人看不顺眼,鄢倾城分分钟倒霉了。
跟自己一样身份的贵女竞争便罢了,鄢倾城一个庶女也妄想不知高地厚的掺和进来,可不就惹恼了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向欣欣。
孟可媛幸灾乐祸的心理正是周围一众贵女的真实心理写照,鄢倾城,以为取个好名字就果真是倾国倾城无人可敌吗,真是眼皮子浅薄的庶女家教。
汝洲将军之女汝素芯看到鄢倾城被大家孤立,嘤嘤哭泣的样子,面上露出不忍神色,就要开口调和几句,却被身边的闺蜜夏洛洛拉住了衣袖,“不要管她,我们喝我们的酒就是。”夏洛洛贴近汝素芯声开口道。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个鄢倾城心大眼皮子浅,偏偏又是个庶女,心比高命比纸薄,的就是这样的人,她一定得看好闺蜜,绝不能让心直口快的素芯莫名其妙卷进去,夏洛洛和汝素芯从玩到大,对汝素芯心软善良的优点了解的一清二楚。
高座上的长公主似乎喝醉了一般,没有听到下面向欣欣的回话,凉风习习花香怡饶大殿内只余鄢倾城一人越来越的哭泣声,庶长姐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平日在父亲和祖母面前煽风点火不是很能耐吗,怎么这样场合一点机灵劲都不见了,昭平公主分明已经生气了。
大殿内的气氛逐渐压抑尴尬,鄢清欢不得不站了起来,身边的苏舒窈想拉住好友的手,却又反应过来,一笔写不出两个鄢字,同样出身安清候府,清欢是无法和鄢倾城撇清干系的,这个鄢倾城今日是怎么了,脑子被屎壳郎拱了吗,平时不是上蹿下跳处处在侯府后院和清欢过不去,心机手腕一样不缺吗,怎的今日只会哭泣扮柔弱装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