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年少便守寡,只有赵宜修一根独苗儿,好不容易将他养大,待他入了仕,做了侍郎,她才算过上点好日子。
至于后面高攀,娶了丞相之女,赵家也算在京城有了点名声。
自此后,她更加的拿捏起老夫人的做派,光自己院子里就养着丫鬟仆从二十来人。
每月的花销巨大,赵宜修的俸禄光给她用都有点捉襟见肘,若不是靠着钟灵芳带来的嫁妆,她们一家人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这个先不提,且说此刻,光大夫她就让人请了五六个,轮流给她诊治。
赵宜修也破天荒的在家,正和几位大夫说话。
“诸位大夫,我娘这病到底如何了?”赵宜修急道。
这人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光从表面看来,还真是个人才。
“令堂这是热毒爆发,催的太急导致,目前看来,没有大碍,不会有生命危险。”
五六个大夫互相对望一眼,其中方脸的周大夫开口道。
“没有大碍?那,那她的脸?”赵宜修追问。
“在下倒是可以勉力一试,给老夫人拔毒,只是不一定能成功。”周大夫想了想,开口道。
“最坏会怎样?”赵宜修问。
“最坏的结果就是老夫人的脸永远就这样了。”周大夫照实说道。
“那就麻烦您了。”赵宜修向周大夫作揖道。
一个时辰后,“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恨不得响彻整个赵府,连小冬这儿都能隐隐听见一点。
“娘,您没事吧?”赵宜修原本就坐在床沿,此刻连忙探身向前问道。
“儿啊,娘快疼死了,这帮大夫简直是庸医!”那波疼痛过后,老夫人恨恨道。
“娘,等明天儿子再给你找更好的大夫来,一定将您治好了。”赵宜修赶紧道。
“儿啊,你拿面镜子来,让娘看看如何了。”老夫人开口道。
“娘,今天天晚了,明日再看吧。”赵宜修劝道。
“啪”“啪。”老夫人抓起床边的杯盘碗盏举手就扔在地上,“我的脸是不是还没好?”
“嗯。”赵宜修点点头。
“都怪那个钟氏,我一看见她气就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她,我今日也不会热毒发作变成现在这样。”
“儿啊,你可要为娘做主啊!”老夫人说着,涕泪俱下。
“娘,你放心,我绝饶不了她!”赵宜修信誓旦旦道。
语毕,他脸色沉下来,目中已积蓄起狂暴怒气。
钟灵芳的院子里,小冬正坐在院子里纳凉。
“小冬,你还坐在外面干嘛?”如月端着盆水从屋里走了出来。
“等人。”小冬好整以暇道。
“等谁啊,你才来多久,整个赵府都不认识几个人吧。”如月奇道。
“赵宜修。”小冬看着她,目光平静。
如月惊的一抖,手里的水盆顿时掉在青石铺就的地板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他,他今晚要来?”如月颤抖着声音问道。
“有可能来,有可能不来,全看他那两位夫人的手段了。”小冬答。
毕竟他经常几天不着家,除了他母亲外,最想念他的就要属他那两个小妾了。
“那我们……”
“你不用管,过了戌时(晚上九点)还不来就是不来了,到时咱们只管去睡觉。”小冬平静道。
“即便今日不来,那明日?”
如月忧心匆匆,目露阴霾。往日的可怕回忆又席卷而来。
“不要怕,有我在,想想你这些天看到的场场好戏,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们。”小冬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