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逾,这都七年了,谁都不知道安识君在哪,你问我,可就是难为我了。”邵岁谈喝了一口茶,满脸无奈。
安识君十七岁那年认识了大她一岁的洛志逾,两人情投意合。安识君家里是开粮行的,是那种古朴封建的人家,安识君和洛志逾相处的事,被她父母知道了,没少骂她。父母又都是粗人,骂起人来很难听。安识君听不下去,就跟家里决裂了。
洛志逾曾经带着安识君去江苏老家见过家长,可对于一个世代清白的名门望族来说,这个不知羞耻的野丫头似乎配不上洛志逾,门不当户不对。虽然安识君在洛家住了几天,但洛老爷没给她什么好脸色。于是,洛志逾又把安识君带回济沪城。之后的日子里,洛志逾继续读书,安识君就住在隐和馆里。
没过半年,安识君怀孕了。
这对于一个初尝禁果的少女来说,是个晴天霹雳。安识君慌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但洛志逾是个负责的人,他说可以生下来,可以养活起来。安识君就在隐和馆里养身子。
安识君的母亲来找过安识君,想把她带回去,可安识君很坚决的拒绝了,并把怀孕的事告诉了母亲。母亲气坏了,发誓再也不管安识君死活。安识君心灰意冷,但还是安心养胎。
九月份,洛以安出生了。那是一个雨夜,轰隆隆的雷声吵的人睡不着觉,洛以安像一个大人物出场一般,顺顺利利的降生了,这个小婴儿嚎啕大哭,声音很响亮。
安识君很欣慰,之后很长的时间都在给自己的孩子做衣裳,没日没夜的做。洛志逾劝她休息,她摇摇头,不肯停下来。
“志逾,你爱不爱我?”安识君总这么问。洛志逾抱着安识君,说:“我爱你,我也爱我们的孩子。”“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怎么样?”安识君看着洛志逾的眼睛。“我会发疯的。”洛志逾抱得更紧了。
洛志逾不知道,安识君早就有离开他的念头了。不是不爱他,而是难以接受自己,一个大姑娘跟别人生了孩子。安识君生孩子的时候,无助极了,雨一直下,雷一直打,她害怕而绝望,没有一个家人过来陪她。
终于,安识君把离开的念头告诉了洛志逾。洛志逾难以置信,但还是接受了,给了安识君一笔不小的款子,有了这些钱,即使离开他,安识君也会过得很好。
冬天下着雪,洛志逾把安识君送到车站,安识君不舍的抱了抱只有三个月大,裹得严严实实的洛以安,洛以安不明所以,她没哭。
洛志逾在寒风中发抖,安识君摘下围巾给他系上。
“要是有一天想回来了,我等着你。”洛志逾动了动嘴唇。
安识君看了看他,终究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火车,淹没在人群中。
“我劝你也别等了,她要是想回来,早就回来了。”邵岁谈说。
“她会回来的,识君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她想明白了就会回来的,她只是不想接受这些。其实当年怪我,识君和家里决裂已经是做牺牲了,我却不能让她名正言顺。”洛志逾自责道。
邵岁谈和洛志逾很熟,自然和安识君也很熟,这些年的事情,邵岁谈清楚得很。他了解洛志逾,洛志逾很痴情,尤其对安识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