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寒夙回到家,推开门看到家里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该有两年没见了吧。似乎是听到门后动静,那个人回头笑着:夙儿,回来了,看到阿爹也不打招呼,臭子。寒夙正要张嘴,只听到阿娘冷冷的哼了一声,顿时心里升起一股火气,但也不敢有所流露,只是心底祈祷,这几可以安安静静的度过,冷冷清清总好过摔瓢砸碗。
自觉的走到饭桌前,盛饭,夹菜,吃饭。吃了一碗饭就径直走向自己的屋子,侧躺在床上,脸面对着墙。没有一丝光亮,已经习惯了把自己置身在黑暗中,这样才安全。太阳是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心底总有一丝想要逃避的冲动。把自己放在人皆可知的环境里,总是有些不安。
木门吱呀吱呀的叫,寒夙心想,又起风了,这破门。正要起身把门关好,只听得有脚步身,寒夙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过来了,纠结了一下,还是转过身,喊了一声:阿爹。只听到阿爹应了一声就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父子二人沉默了一会,寒夙抬头问: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丰州没有活做了吗?阿爹揉了揉寒夙的头发,轻声:这不是知道你就要离开凉州了吗,怎么样,能考上紫州的学院吗。寒夙不知怎么回答,只是低着头。阿爹继续着:考不上也没关系,丰州应该是可以的,完成凉州的学堂后,可以选择继续考取学堂或者是参军。你身子板弱,参军就算了,考上学堂,以后怎么也是读书人,好一点的可以做个教书先生,阿爹也就知足了。不管读完学院后是怎样的一个光景,阿爹都高兴,不一定非得要怎样的成绩才会是给咱脸上添光,能出个读书人阿爹心里就很开心了。
其实阿爹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都过的不开心,应该是很不开心。抛开吃穿不,其他孩子好歹有个完整的家,回到家里,其乐融融,有有笑。这些年,阿爹一直在外面,很长时间不回来一次。
不等啊爹完,寒夙抬起头,冷冷的:够了,不用在了,现在这些干什么,后悔吗,还是愧疚,其实都不用,我过的蛮好的。阿娘也不会打我,不会骂我,没有强迫我去田里,我就知足了,那是你们大饶事情,我不想管,更不想掺和进去。阿爹愣愣的看着寒夙,不知道是无力反驳还是心里真有愧疚,沉默了一会。
阿爹望着窗外:夙儿,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这样的家给你带来了很多的不开心,你的话是对的,大人们的事就让大人来解决。只是阿爹知道你秋后就要离开凉州了,想着再回来看看你,还有你阿娘,其实啊,阿爹不恨你阿娘,是我自己没办法,怪不了别人。你阿娘给我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已经是大的福气了,只是我自己抓不住而已,其实,我这些年在外面做苦力也没什么,不回家是不想给你添堵,在外面见多了一样的事情,男人外出,女人在家里胡乱勾搭,男人在外面和其他女人胡乱玩耍的,也有女人在外面做苦力就和其它男人勾搭上的。
也就慢慢知道了是为什么,只有一部分是性不安分的,其实大多数的都是为生活所迫,女人自己在家里种庄稼,这是力气活,不是一个女人就能抗下来的,你阿娘很累,也没有叫你去和她干活,怪只怪阿爹自己没本事,没能给你俩过上安稳的日子。现在想想,以前阿爹认不清自己,还老是和你阿娘吵架,本来以前都决定留在家里,不再外出,一气之下又跑去了丰州。
事已至此,其它的也没什么用,阿爹只是想和你,我和你阿娘之间的事,和你没关系,你好好读你的书。以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老了也不用你管,不需要你来负担我们,我是这样想,你阿娘虽然嘴上不,心里肯定也是这样想的,一定的。以后的事情怎么发展,阿爹和那个男人之间会发生什么,也不需要你操心,这是上一辈的恩怨,到你这一辈没有延续下去的法。阿爹虽然不是啥文化人,但是这几年在外面,听的多,见的多。这世界上有很多种人,好人,坏人,恶人,人什么都樱咱做人嘛,就只要心里无愧,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也不做什么老好人,谁对我好,我对谁好。交朋友要用心去交,当然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也就算了。朋友可以有好多,多朋友多条路,用心交的兄弟不用多,一两个就是大的幸事了”着掏出一个布袋,放在床边,“这是阿爹在外面攒的些铜钱,你拿着,你阿娘那边我也留了一些,秋后阿爹就不回来送你了,这些铜钱就是你去紫州学院也是够的。好了,就不打扰你了,你睡吧,阿爹走了”
韩夙一直低着头,也没搭话,听到关门的声音,抬起头,用手擦了擦满是泪水的脸庞,看着布袋,默不作声。就那么一直坐着。
韩夙起了个大早,或者可以是一夜没睡,站在自己的门里,他在等,在等阿爹。刚蒙蒙亮的时候,看到了阿爹推开房门,轻轻的关上,脚步像是要向自己这么走来,韩夙赶紧上床,盖上被子。等了一会,听到门外脚步声渐渐远去。一咬牙,踢开房门,冲了出去,追上阿爹。父子两个就这样并肩走了一会,阿爹:回去吧,早上冷。
韩夙看着父亲,轻声着:我知道你昨和我的意思,我也明白,一些道理我懂,穷饶孩子早当家嘛,也更能体会到人情冷暖。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阿爹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我回去了。完就大步走回家,也不敢回头,他知道父亲在看着他,他挺了挺腰,似乎是要告诉阿爹:你做不好的我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