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天明,咸阳城逐渐苏醒过来,人们走上街道,陆续开始一日劳作。
但对于定远侯府来讲却是一夜无眠,此刻漫漫长夜终于熬过,只是如此却并非益事,因为诸人心中担忧之事依旧不曾有所音讯和结果。
此时,厅堂之中,诸人安坐,却是静寂无言,默默等待着,等待着让人心安之音讯传来。
正堂之中,一位三四十岁模样妇人威严正坐于上方,衣着华服,头戴金玉,显然身份非同寻常,此时这位妇人面容平静,但一双手不安地揉搓着,其眼神亦有些游移不定,如此种种无不表明此刻其心中并没有其面容表现那般淡然安定。
“可有音信?”
危坐之间,听闻脚步声响起,见到来人,妇人颇有急切地口吻问道,其神色之中皆是期待,希望来人可以带来安抚自己那无法安定之内心的消息。
家中诸子,长子业已成人,性子温和,且于大王近前奉事,无须忧虑,老二乃女子,个性要强,虽不曾婚嫁,但一来年岁亦不甚大,二来整日忙碌,有自己一份操持之事,今后亦有着落,两个幼儿暂且不提,只剩三子,虽并非亲子,但视如己出,其自幼聪慧,异于常人,诸事皆能自行安排妥当,颇有主见,甚至为妇人分忧,让其心怀大慰,喜爱更甚。
但,以往无论何种行事,三子皆会事先禀明,如今却不告而别,消失无踪,妇人心中自是极为忧虑。是以,此刻眼见来人,妇人急切开口询问。
“阿母,尚无三弟音讯!”
来人乃是一位青年,弱冠之年相貌,温文尔雅,镇定从容,但,此时听闻妇人询问,其顿时苦着脸,硬着头皮答道,心中更做好了迎接暴风雨之准备。
“阿母不必烦忧,阿弟一向机敏,想来不会有事,您还是去休息吧,一有音讯,我等立即告知您!”
眼见妇人愁色愈浓,愁色之中更是浮现怒色,大堂之中,其右手侧所在,座上一人顿时开口安慰道,声音轻柔,温和,神情镇定,似乎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中,更有令人惊奇之处,此人竟是一女子,看上去十七岁模样,面容秀美,端庄之中透着英气,贤淑之间更有几分淡然。
“我已着人查探,阿母且放宽心,阿弟必会安然归来,倒是您一夜未眠,若阿弟回来见到阿母有恙,必会自责,还请阿母体谅。”
言语之间,女子语气温和平淡,却有几分轻灵,听在耳中让人心神安定,即便是一颗躁动之心亦会变得安定下来,一时间妇人亦似乎听了进去。
此时此地,眼见阿母得到安抚,青年神情变化之间,最终其转身离去,如今夜已天明,正是寻人之最佳时机。
只是走出正堂,越过庭院,跨过影壁,尚未走出大门,青年即听闻门前所在人声喧嚷,有言语传来,似乎有人聚于门前喧嚣,抬眼望去,寻觅之间,顿时一道熟悉身影入得眸子,正是自己彻夜追寻之人!
青年眸中之人此时正于门房之前与仆人交流,言语传来,似乎在关切家中情形。
此乃一少年,面容清秀,有些稚嫩,看上去十四五岁,但其身形挺拔,身长足有七尺有余一米六多,此时正与门房家仆叫交谈,神情之间似有苦恼之色,仿佛在为某些事情发愁。
少年不是他人,正是一番静心谋划,欲揪出幕后黑手之人,最终却被行侠仗义之女子破坏的秦忌。
与姜若离别之后,秦忌独自一人进入咸阳,不声不响,极其低调,并未引起多少人注意,行走于清晨之咸阳,沿着石板街道,一路向家中行去。
外面直世界果真是广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