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拥着,木木的随着他的步伐离去,看不见殷池风的的神色,却听得他口中喃喃:“这世人啊,总是被多少爱恨愚惑着,沐琉惜,你这一生,我只借你一程,陪我一程就好,就,一程……”
皇帝本就与祉禄有隔阂,懒懒得靠着御座看着他们两人行过礼后简单嘱咐两句,只让晁晏对他们的大婚多加留心,尔后赐了一双玉如意让他们退下回府。
一出宫门,她便想甩开他紧握自己的手,心中却又有点惧怕,不敢强硬着去推开只得轻推缓拉的想抽出自己的手。
可那人好似较上了劲,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浅浅的笑了笑,并没有与她置气。
小小的车厢里,祉禄靠着椅背一手支起脑袋假寐着,琉惜远远的坐在车厢门口处安静的看着书卷,只当他好似不在一样。
两人一路无言。
回到昶园,马车一停稳琉惜就逃命似得跑开了去,他生怕她刚愈合的伤口有什么差池,却又不知找到她以后该说些什么,也就由着她去了。
祉禄的这些变化没有逃过安华的眼睛,她带着佑生在院子里的最大的一棵桃花树下读书,隔着远远的看着两人,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安华素来爱到院子里的桃树下饮茶小憩,有时候一待就是一天,童伯便让人在院中建了个小凉亭让她有个遮阳避露的地方。随着年月变迁,这亭子挂起帘帐有置了坐榻,倒成了她平日里最为喜爱的休闲之处。
她将童伯招过来,让他去将那个呆子请来。这段时间她的心思都在佑生身上,也好长时间没有跟他聊聊。
“阿姊唤我是何事?”他已换下朝服,一席青衫罩着雪白狐裘立在桃花树下,玉冠清容,倒是有几分俊雅公子风范。
“来,到榻上来坐。”安华指了指案几对面的位子示意他落座,又收了佑生手上的书卷,抚了抚他的小脑袋让童伯带他下去歇会。
亭子里没了外人,他更是随意起来,去了履上塌去坐着,正坐不久便又随性起来,斜斜靠着椅背一手支起脑袋,眯起了眼睛。
“你这是,终于想通了?”
祉禄自是知道安华在说什么,抿了口茶淡淡答她:“我现在,没有选择。况且,我也想知道被人一直记挂在心里的感觉,真心实意爱慕的滋味。”
他自幼孤苦,在稚子天真的年纪了在深宫之中度过了无依无靠的四年,出宫后长公主见他成日不语,便经常带他到公冶府上于世容作伴。可他孤单得久了,有了玩伴却也只会屈就自己去让人开心,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是爱,还是怕失去。
这些日子,看到琉惜单纯的因为恋慕而将殷池风放到心尖之上,他忽然有点渴望。
他也想尝一尝,被人单纯的,放在心里默默爱着的感觉,仅此而已。
“嗯。”安华又给他倒了一杯茶,看他神色平平,才又开口道:“你的府邸已经修葺好了,今日你便搬过去。”
“阿姊这是要赶弟弟走?”他蹙起了眉头,声音有一丝不悦。
安华睨了他一眼,呲然一笑道:“三书都已经送到雍原城了,你的婚期在腊月头,你再不搬过去你的丈人在京中只能住在官驿,”
是啊,这段时间只是忙乎着,他竟忘记了腊月头的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