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姐姐,你说差一些我倒是认,但也不至于差那么多吧?”裴莘渔佯装可怜,眉眼楚楚地朝卢绾看来,倒也平添了几分让人动心的姿色。
“这个嘛……不是说你不好啊,就是,怎么说呢,你这媚态啊,差了好大一截……”卢绾对自己的用词又肯定了一下,她本是想用“骚”这个词,但于世家女子而言,难免有些讥诮之意,便又换了“媚态”一词。
其实卢绾倒是想看裴莘渔穿上那么一身舞裙在烟池台上起舞的身姿,可惜,这个不解风情的女子,多半是不会为了她舞上这么一曲的。
箐夕宴中对裴莘岚的赞美之词不吝其声,便是主位上高坐的大长公主姜箐,也不由朝身旁女官凤樱出声问道,“领舞那人,是裴家的那位嫡女?”
“禀殿下,正是汶溪侯嫡女,裴莘岚小姐。”
姜箐不知为何,颇为玩味地一笑,突然又问了一句,“她姐姐是裴莘渔?”
凤樱再点头,“是稷宫的裴教习。”
姜箐又摇了摇头,浅饮樽酒,笑说道,“汶溪侯的几个儿子不行,不曾想两个女儿都还不错。”接着,又说道,“是要进宫吧?寻个美人的位阶与她,也算了了檀楹一桩心事。回头告诉她,我要汶溪侯麾下一个炎武卒都统的位置。天南那边儿,你也赶紧物色好人选。”
裴莘岚的母亲檀楹出身枫葵檀阀,算得上这贵胄里头的顶尖贵妇人,与姜箐之间的关系也颇为要好。只不过到了她们这个层面,谈得更多的自然是利益二字了。以一个宫中美人的身份换天南壁垒上一个炎武卒都统的实权位置,姜箐可以说是赚着的。
“谨诺。”凤樱恭声应诺,见大长公主不再吩咐其他事,又恭敬地立在姜箐身侧。
可没过多久,裴莘岚的这曲霓裳还没舞到一半儿的时候,凤樱又接了下面婢女的消息,朝姜箐禀道,“殿下,北齐的苏婳公主说,她想与岚小姐双舞霓裳。”
霓裳这曲舞,一人舞为艳,两人舞……怕是要分出个胜负优劣出来。
姜箐听后自然微愣了一下,随即唇角微扬,轻笑道,“苏婳?才来禹都两三日,她就耐不住了?”
“该是觉得岚小姐舞艺精湛,想上去教技一番。”凤樱也不知如何作答,只能勉强解释道。
“什么教技?不外乎是想告诉我姜家的人,她苏婳不但是虚境宗师,更兼才貌双绝,不是随便一个废物就能配得上的。”姜箐一时失笑,也在想苏婳那妮子是否有胆子到天晟殿上递上退婚的国书,只不过这等烦心事,好像也不归她劳心,随即又朝凤樱吩咐道,“跟那丫头说,我许她上烟池台共舞霓裳,不过她手底下那个乐师,也得起笛音为这乐舞助兴。”
凤樱诺声而退,忙去安排这一场双舞。
而主位上的姜箐,则将目光望向了朝她看来的北齐公主苏婳和她身旁那位披着黑色袍衣、像是在闭目养神的神秘男子。
那个曾于陵江畔吹奏曼妙笛音的俊美乐师,当真让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