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壳子，暗花纹的那本，对吧？”

“不知道你说些什么。”她背过身去，掩盖心虚。

“陆峻鸣的笔记本什么时候托你长期保管了？这等美事也轮得到你？”

卫澜感到一阵刺痛，定在原地，双手抠着竹扫帚上的结疤。

“一个班长，一个副班长，一男，一女，会不会有点......”

话音未落，女孩“嗖”地转过身来：“你胡说些什么！”

罗御风顿了顿，将手中的烟蒂置在地上，右踩上去左右旋转着，拉长了脸。

“全班几十双眼睛还能看错了？我说的算好听的，你听听那些个婆娘的话，怕是半句都够你哭一年的。”

卫澜的鼻翼颤动着，嘴角扯着扯着，眼眶里的泪水涌了出来。

罗御风一秒站直了，走上前来，伸手要触她的脸，却被她当即一个扭头，头发散在前面挡住，落了个空。

“对不起。我跟你道歉。”他的声音平缓了许多，意气全无，甚至有些慌乱，带着哀求。

她站在原地抽泣着，背过身去，不让他看。

哭了一会儿，她抬起手臂用袖子胡乱擦着脸，拿着扫帚走地远远的。

他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

黑色笔记本消失了，再未出现在她的抽屉里。

罗御风长吁了一口气，放心了。

可她与他之间的距离，也远了。

她拒绝他带的早餐，日复一日。

他依旧带，中午时又扔。

教室后面的垃圾桶味道太重，陆峻鸣组织了几个男生，一起给移到走廊上去了。

体育课，阳光正好，金灿灿的，是连续一周雨后的首晴。大家都去了操场，要晒晒霉气。

张峰心情大好，听说刚升为爸爸不久，还是个儿子。便临时起意组织全班男生打一场篮球赛，自己还亲自上场示范，引得女生们尖叫不断。

卫澜无心看球，远远地坐在乒乓球台上，往后仰着晒太阳。

向尧和陈曦在小卖部买了热狗肠，特意拿来给卫澜尝。

“来来来，新鲜可口的，试试。”向尧直接把热狗塞到了她嘴边，卫澜没辙，只好收下了，小口小口咬着来嚼。

“卫澜，你和班长是不是有点苗头啊？”

“什么苗头？”

“当然是，咳咳，那个啦！”

卫澜白了一眼：“吃你的热狗，多吃饭，少说话。”

陈曦凑了个眼神，不言不语，捏在手中的热狗开始滴油了。

“陈曦，你不吃别浪费好不好？”向尧一把夺了过来塞进嘴里。

陈曦没接话，笑了笑，有些勉强。她的心思最深，向尧从不屑于去猜，卫澜也明白，并不是所有事都适合与她分享。

“我说卫澜，你要是真和陆峻鸣有什么呢，也是件好事。他成绩那么好，以后你学习他就包了。两人一起考个重点大学，出来就结婚，羡慕死姚瑶她们。”

“亏你想的出。我想别人还不肯呢！就你说的轻巧！”

“耶，这话说的，岂不是承认自己那个什么啥了？”

卫澜心一急，手上没个轻重，拧起向尧胳膊上小团肉就捏，疼得她“啊啊”求饶。卫澜刚一放手，她又嬉笑着扑上去，两人互掐互躲着，闹个没完没了。

“喂，你们看。那边好像出事了。”

两人赶紧住手，朝着陈曦手指的方向望去，篮球场上围了一圈，中间什么情况看不见，散在操场上的同学都从四面八方围上去添堵了。向尧赶忙拉着两个人，小跑过去看热闹。

刚一靠边，人群里推出来一个人，径直倒在地上，缩成一团，双臂挡在头部盖着脸。

梳着鸡冠头的白衫少年从中央走出来，嘴角泛着血迹，一脸狠相。

卫澜低头一看，躺在地上的人正是陆峻鸣。

虽然掩着面，他手中的腕表，她记得一清二楚。

再一抬头，怒气冲冲的少年已经走出人群，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反手将篮球狠狠地砸在地上，弹得老高。

“罗御风，你干什么？”卫澜迎了上去，横在前面。

他瞥了她一眼：“女人一边呆着去，这是男人之间的事。”

“学校不准打架，我是副班长，当然要管。”

他认真看了她一眼，又扫了一眼地上的对手，嘴角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