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故意想要损失平安麾下的兵马,自然是想方设法为平安提供障碍。
按事先的进攻计划,北方军应当同时对北平大小十几个城门开展猛攻,在这样四面开花的攻击之下,北平城内的朱高炽纵有三头六臂,也必将败亡。
可是,事到临头,为了最大限度的消耗平安与朱高炽的兵力,李景隆便在兵力配置上对平安“大加关照”。
李景隆在指挥其他城门佯装进城,出工不出力,却让平安在规定的期限内攻下顺承门。顺承门可是朱高炽亲自把手的地方,北平城内地精锐自然尽数在此,进攻顺承门自然是损失惨重,让平安心中窝火不已。尤其是他手下既多且精,承受这样的伤亡实在让人心疼。
可是李景隆有着主帅的身份,有着皇命在手,为了减少持续的伤亡,平安下定决心,今日一战必须破北平,然后以此为功,将李景隆参倒!
见平安发怒,盛庸不敢再言,赶紧下去传令。
平安的发狠起了作用,他麾下的士兵不顾生死,在城下与北平守军互射箭矢,哪怕是五换一的比例,也是毫不退缩,而北平城中燕军兵力有限,哪怕朱高炽预先布置了防御手段,也不能阻挡燕军士兵的死伤。
随着北伐军越过护城河的人越来越多,羊马垣和外城也陆续被攻破。
大批北伐军士冲入靠顺承门外的羊马垣内。而在远处,盛庸也指挥远程部队重新开火,压制住北平各处高台,阻止高上燕军守军攻击聚集在城墙根死角下准备攀城的兵士。
在一片怒吼声中,云梯、飞梯、钩梯等攀城器械也运到了墙角下。北伐将士蜂拥而上,架起器械开始攀城。
梯子刚搭上城头的垛口,忽然城头传来一阵竹竿崩裂的声音。士卒们们下意识地抬头上望,只见一堆东西猛地砸了下来。
“啊!”
“哎呀,眼睛好疼!”
“娘啊!”
一片惨哀号声响起,攻城的北伐军士卒发疯似地满地乱滚,先前尚在架梯的一个百户先是滚地厉嚎,最后忍耐不住,竟伸出两只手指,直直往自己眼眶中戳去。
众人满脸惊恐地退后,只见他满脸污血,刚从眼眶中拿出的手指上竟捏着两颗血肉模糊的眼珠!
“是浮篱!”
“城头有浮篱,架梯的当心!”
远处的盛庸大声惊呼。
城头的顾成、张信等燕军将领望着朱高炽露出了钦佩的目光。
朱高炽对燕王立下了军令状,他也清楚地知道三十天内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援军到来,北平靠不了别人,只能靠他朱高炽!朱高炽再次发挥出了他的奇思妙想,在铁丝网的基础上再次升级,命人在北平所有城墙的垛口处都设置了浮篱。
这种浮篱,制作简单,城内砍竹,将一块块的竹篱捆于向城垛外伸出的两根竹竿上,再在上面压上砖石和石灰。
攻城的云梯要想搭城,就必须先搭在浮篱上,竹篱和竹竿哪能承受这些云梯的重量?
只要一搭上来当然马上垮塌,浮篱上面的砖石和石灰便会纷纷下落,城下搭梯的敌人定然跑都跑不掉,防也防不住!
“世子威武!”
“来呀,攻上来啊,狗丨娘养的!”
“哈哈,烧俩眼珠子就怕了?回家吃丨奶去吧!”见城下北伐士卒哭爹喊娘,惊恐后退,城头燕军一出胸中恶气,肆意嘲讽笑骂。
与燕军将士兴高采烈不同,设置浮篱的朱高炽脸色却有些发白。他天生肥胖,行动不便,没有跟燕王上过战场,一向呆在燕王府中处理庶务,虽说迫于形势不得不上场拼命,这些日子也经历了几番厮杀,但先前的死亡景象却没有眼前的血腥与凶残,尤其这种惨况还是因为自己的设计而造成的。
刚才那个扣掉自己眼珠的百户还在惨呼狂叫地四处乱奔,城下那些凄厉的叫声让心怀仁心的朱高炽备受煎熬。
“高炽,生死早已注定。战场之上,千万不能为此而心生不忍,此乃大忌!”浑身染血的燕王妃来到朱高炽的身后。
“母妃放心,孩儿知道北平全城皆在孩儿一肩之上,孩儿定不会后退一步!”朱高炽一怔,随即强忍着不适,硬起心肠,继续指挥战斗。
“这都没有挡住!他们又攻上来了!”顾成一声大喊,朱高炽忙从悬眼望去。城下的北伐军经过一番慌乱之后,不仅没有后退,反而逐渐恢复秩序,并且开始重新组织攀城。
浮篱毕竟只能用一次,现在城垛前已无浮篱,想阻挡北伐军的攻势,只能靠城内的燕军将士上去肉搏换命了。
云梯依次搭起,北伐将士在督战队的威逼下举着盾牌,沿阶梯依次攀城。
城头燕军搬来一跟跟叉杆,众人齐声大喊,猛推前推,一下就将云梯给推了出去,梯上北伐军士连声惊呼,随云梯跌落于地,顿时尽皆粉身碎骨。
虽然燕军上下一心,给城外的北伐军造成了大量的伤亡,但北伐军实在太多,在后无退路的情况下,北伐士卒亦是爆发了强大的战斗力,很快,几十架云梯又相继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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