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荨在外婆家门前一直站着，昏昏沉沉的阳光照射下来，仅有的一点温度一下就给寒风吹散了。

雨荨一人又向老屋走去，老屋已夷为平地，孤零零的站在半山腰，只见叔叔伯伯们还在老屋前面挖土，已挖低了三四米，靠近路边这一大片是叔公一大家子的房子，中间只一条小道通到雨荨老屋，小道上堆满了泥土残渣，如遇上下雨天，估计无处下脚。

雨荨有点想念自己的老屋了，记得小时候，闭着眼睛都能摸到家：从路口处通过一条有沟长约五米左右的小巷子，巷子两边都是猪圈，经过叔叔的厨房，再经过伯伯家的厨房，接着开始爬一段高高的石梯。以前最得意莫过于爬石梯，每个石梯的形状大小都记得一清二楚，因为路边没有路灯，记住是防止晚上回家时不至于摔跤。先直上十三个用泥石堆砌的阶梯，到这里有个高点的阶梯，腿得提高点；接着爬二十个用水泥堆砌的阶梯，上到这里后有一块面积稍微大点的阶梯，方便挑重物时换个肩膀，然后右转，右转处旁边有一颗大的琵琶树，小时候总爱跟兄妹们比赛谁爬的高。右转后再上八个阶梯，这几个阶梯也起的比其他的高，挑重物时得一口气登上去，不然会感觉支撑不住，然后就到家门口了。家里住的地方虽高特别不方便，雨荨却很喜欢这个地方，在这里望向远处，可以把大半个村子尽收眼底。

雨荨看着过去熟悉的景象不复存在，仿佛时间瞬间过去了几十年，物非人非。

雨荨回过神来，找了找爸爸的身影，发现不在其中，也不好问叔伯们，打了声招呼便折回外婆家。

回到外婆家，妹妹语璐已在妈妈房间，正艰难的扶起妈妈，给她喝水，雨荨赶忙上去搭了一把手。

“姐，还以为你去哪了，正准备去找你。”语璐忙完后便转身准备走出房间。

“刚到老屋转了一下。”

“走，去外面聊，让妈多睡会。”雨璐示意雨荨出去。

两人便搬了张小凳子坐在屋前。

“爸呢？”雨荨奇怪地问道。

“估计上哪玩去了。”语璐平静地说。

雨荨看着雨璐，发现她憔悴了许多，这段时间一直在她男友家住，两人已选好结婚日子，就在今年年底，而这几天白天就往外婆家跑。

“爸怎么没干活？刚去老屋转了一圈也没见到。”

“打算不在老屋起房了。”雨璐说道。

“啊！为什么？”雨荨不解地问。

“算命先生说我们家不适在那起屋。”

“这......那准备在哪起？”雨荨震惊了。

“准备在外婆家老屋起，还没谈妥，大舅不肯把老屋的地分给我们做。大舅还经常对妈说还不赶紧滚出去。”雨璐停顿了一会，又说：“爸也很生气，除了吃晚饭时间过来看看妈，其他时间都不见人影。”

雨荨沉默了，一时接不上话。

“大舅他们肯定想要钱吧？”外婆的老屋也是山脚下，离雨荨家很近，以前是从另一小队搬过来的，那老屋前面是一排别人家养鸡养鸭养猪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没地方起房子，谁也不愿意在那块地起住人的房子，以前外婆家就是受不了那一块又阴暗又臭气熏天，才搬到现在的地方重新起的住房。

“我也不是很了解，估计是的。”

两人都沉默没有说话，不经意似的同时望向眼前一片荒凉的稻田。寒风吹来，也不觉得冷，远处的山绿意盎然，仿佛与这荒凉的田地不是在同一蓝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