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密林里,白蓁和白灼已经在这里走了一天一夜。
说来奇怪,自从被传送回来后,林子还是那片林子,石碑还是那石碑,但是再按那处光斑却再无反应了。
白蓁头大如斗,憋了一肚子气不得纾解,他们原本以为今日之事十拿九稳,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什么尊者,二话不说把他们轰了回去。
听说长海关内部有着极其严苛的规章戒律,缜密的宗门制度,被称为尊者的人应当屈指可数,白蓁有点后悔出门前没多读点仙界史。
这老道模样凶狠行止间不怒自威,天生带着几分上位者的狠厉气度,且能将甩脸子这门技术活用得这般炉火纯青,一定就是地位太高被底下人经年累月千锤百炼气出来的。
林子里古木森森,遮天蔽日,阳光被茂密的枝叶重重遮挡住,只透过错落的缝隙洒下些细微的光斑,视线一片昏暗。
二人不敢停留一直沿着来时的方向走,但就是怎么也走不出去。
出来的时候没想到会这么倒霉只准备了两天的干粮,如今早已弹尽粮绝,只能靠着溪水和野果果腹。
在走过一片又一片的寂静后,白灼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我们已经走过这里了。”
白蓁晕乎乎看了一眼天上:“不会吧?我们一直在跟着日头走,你确定?”
白灼眯起眼打量了一下,然后面色难看地点了点头:“确定,我在树干上做了方向记号,不会错,这个地方我们已经走了三遍了。”
白蓁有些不可置信,俯下身细细去看,果然同一棵树干上出现了三个形状大小几乎一模一样的标识。
难道,他们遇到鬼打墙了?
白蓁小时候听大人们说过,所谓鬼打墙就是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时,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模糊,不知道要往何处走,所以老在原地转圈,并非真的鬼怪作祟。
可就算如此,在这一片死寂无人阴森的密林里来来回回打转怎么也出不去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体验啊。
强忍着要骂人的冲动,白蓁用刀刻下另一个反方向的记号,和白灼朝着反方向走去,小半日功夫又回到了原地。
密林空气湿热密不透风,让人觉得压抑非常喘不过气来。
白蓁简直欲哭无泪:“这怎么都走不出去,总不会要被困死在这里吧?”
白灼看着周围这漫无边际的树林,模样间也现出几分颓丧:“娘的,我们再往其他的方向走走。”
又反复朝不同方向试了几次,每一条路都刻上了不同形状的记号,最终还是毫无意外地回到这里。
山风诡秘阴沉,裹挟着树叶沙沙声,像是在无情嘲笑着他们的无知弱小。
白蓁依靠在石壁上,终于认命般的意识到了是有人想把他们困在这里。
白蓁其实不大明白那白胡子老神仙的用意,他们见不到掌门不见就是了,犯得着把他们生生困死在这里么?
又或者这只是长海关设的山门阵法,并不是刻意针对他们,毕竟长海关是仙门大派,用这样的阵法阻挡凡人的脚步是有可能的。
可如果是长海关的护山阵法,那他们来的时候就应该遇到了,总不会是因他们凡人之躯不得已窥见了仙门,要杀他们灭口吧?
白蓁摇摇头,毕竟是天下第一仙宗,心胸不至于狭隘至此。
但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那老道阴森狰狞的面容,白蓁颓丧地略一思忖,要这么说的话似乎的确也担得起心胸狭隘这么个美名。
她用尽平生智慧来总结这件事情的逻辑,从那晚遇到仙人开始到无意中开启阵法窥见仙门再到被老道打下云头,总结了半天没有总结出什么靠谱的逻辑。
当很多事情深究也究不出结果时,白蓁就只好将它放在一边,自我麻痹还缺一个造化机缘。
夜渐渐深沉,漫天星子注视着人间的这个平凡夜晚。
白灼不知从哪里打来了一只野鸡,就这溪水三两下洗净拔干净毛掏空内脏裹上荷叶埋在火堆下,十几年的白云寨生活练就了他一身野外生存的好手艺。
二人横竖找不着路,闲的慌了,坐在石头上侃天侃地,白灼一张嘴巧舌如簧,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儿给她灌。
从孙大娘前年没了的丈夫实际上不是真的因为采药摔下悬崖没了,而是和隔壁新寡的李大婶好上了被发现,孙大娘拿着大刀一路追他上山,后来自己吓得从山头滚了下去。
再说到阿根叔孤身这么多年来任凭媒人踏破门槛也不肯娶妻,实际上是因为他一直偷偷暗恋着村长家的白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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