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过的飞快,林玥儿渐渐地没力气自己从床上坐起,瘦的只剩骨头,这最后的几天只是用大量的药吊着口气。
“鹂歌,扶我起来。”林玥儿耷拉着眼皮,她这一个月都没去上过早朝,也没出门,得把最后的一次施针留给明天。
“我来吧!”楚绎把轻飘飘的林玥儿抱起坐在轮椅上。
“多谢,”林玥儿之前还觉得这个轮椅硌的疼,鹂歌就做了个软垫放在上面,而现在林玥儿已经没有触感了,“鹂歌,你来推我到湖边吹吹风。”
“还是我来吧!”楚绎说着就要推林玥儿出去,但林玥儿颤巍巍的抬手制止,“鹂歌,你来。”
“小姐,就在院里吧,湖边风大。”鹂歌眼里噙着泪水,在林玥儿的坚持下还是推着她去了湖边,楚绎在一边跟着。
在湖边看着日落西沉,林玥儿郑重的叫了楚绎的名字,“楚绎。”
“怎么了?要我去捉鱼吗?”这几天楚绎和鹂歌总来围着林玥儿转,本想让林玥儿心情愉快些,叽叽喳喳的说一大堆笑话,但最后总是要背过身偷偷抹眼泪。
“楚绎。”林玥儿再次叫出他的名字,眼神严肃。
楚绎这时也知道,林玥儿有重要的事要说,“我听着,你说。”
“明天是最后一天,一切要结束了,但是生活还得继续,”林玥儿说着又将眼神移向鹂歌,“你带鹂歌走吧!”
“小姐……”鹂歌眼泪瞬时就下来了,原本想象了无数遍的场景,想过她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也想过可能因为身世悬殊而被拆散,她却从没想过会是如今这般,只有无尽的悲伤。
林玥儿在安排后事,若莺上午和林玥儿聊天后也悲戚的回去把自己关在房里,那时鹂歌还觉的是若莺做了什么错事,还去劝她来着。
“鹂歌,你让我说完……咳咳……”林玥儿抬手打断鹂歌,刚想说话却被一口血抢先。
“我会带鹂歌走,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计划这件事,你不说,我今晚也是找你说的,”楚绎拉起鹂歌的手,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老头和楚菀已经送走了,殿下帮的忙,等明日事了,我就带鹂歌离开这里去外面四处游玩,去大漠,去江南,去看海,去赏雪,再也不回来。”
“不行!”鹂歌想把手抽出来,但奈何楚绎坚决不放手,他坚定的举起右手向林玥儿发誓,“我向你保证,日后绝不负鹂歌,鹂歌是我的命,我楚绎日后绝不负鹂歌,天地为鉴。”
“好,”林玥儿低下头看着趴在她腿上哭的鹂歌,抬手轻轻放在她晃动的脑袋上,“天地为鉴,若是你有半分对不住鹂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声虽轻,但好像能穿透楚绎的心,飘荡在天地之间,时刻盯着他。
天黑了,若莺低着头给林玥儿端来饭菜,嘴抿成一条线不发一言。
菜种类很多,但都量少寡淡,林玥儿现在已经不能吃油腻荤腥之物。
“幸好之前装病时总是清汤寡水的,不然现在可接受不了。”
林玥儿歪着脑袋咬着筷子盯着若莺,这姑娘真是倔,还是鹂歌那边好安排,楚绎有的时候也挺有用。
若莺当然知道林玥儿是主动在缓和气氛,把饭菜都一一摆在林玥儿轮椅横放着的板上,才抬头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林玥儿。
“总之,你无需给我安排后路,别想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在角落里去找沈先生,你活几日,我就陪在你身边几日,但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我会长长久久的活着,代你们几个去桃花谷外的江湖转几圈。”
林玥儿听着反倒垂下了眼眸,看着渐渐模糊的饭菜,笑容渐渐扩大,“好,一言为定。”
晨曦微露,文武百官正严肃排列,长孙启坐在上首,面露慈祥,温和地一一扫过整齐的乌纱帽,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
林玥儿神色黯然,低垂着眉眼,一个眼风都没放在沐浴在晨光之下的长孙曦身上,像极了郁结在心,打碎牙齿和血吞。
长孙启的笑容更大了,全身心地欣赏他的好儿子。
长孙曦走的急快,他向来走的快,随着他的步伐,大典很快就进行到最后一步。
“礼自天成……太子长孙……”
“慢着!”长孙曦突然在最后关头打断了司礼监的话,“司礼监,吾名顾霁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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