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已快刀斩乱麻般的落定,但是褚珣不知为何,总觉得顺利的有点过分。
正想着,只见金甲正欲压下王舍三人,郭怀安却突然暴起。
直直冲负手而立的庆元帝而去。
掌中冷光烁烁,穷途匕现。
欲要拼死一搏。
褚珣闻风声陡的身形闪去,电光火石间不及拔剑,只得空掌去挡。
心里惊讶这人真是隐藏的深。
庆元帝被惊得后仰一让,身形微矮。
郭怀安见状,双手力逮褚珣,趁他出手防备,转瞬踢出一腿,脚尖竟也是寒光“匕”现。
大殿的护卫不及救护,褚珣呈臂挡下他手里凶器,只得侧过肩膀向庆元帝倒去,以腰腹挡去这飞起一腿的“勾魂脚”。
恰恰刺中胸甲与腰腹间隔的缝隙,空出的一处软料。
待褚珣一脚踢飞郭怀安,已是腰腹殷湿一片。
好一番人仰马翻,等收拾妥当这暴起的行刺,又惊又怒又担忧的庆元帝的怒吼,几欲传出永安宫。
龙霆震怒,照章论处罪加一等不说,忙召集太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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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芜自褚珣走后,一直未曾休息。
寅时隐约听见,宫城方向兵响马乱,街市也不甚安宁。
她也并不意外,面目沉静像是早有所料。
那天与清云作别时,她就发现小路上马踏泥泞。
快马舍官道而取崎岖难行的小道,便怀疑是京中与人快马暗自互通消息。
回来后,她略微说给褚珣挺,他只说知晓,要她不必再管。
后来褚珣又言语,近日许是有些纷乱,尽量不要外出。
不几日又闻近郊处总有行迹不甚安稳,萧芜便心里有猜想了。
自从她回京,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庆元帝流露出来的对太子萧启哲的支持就变得明朗了许多,甚至把期望太子早日接班的意图都表现的格外明显。
除此之外,对朝堂上,太子动作剪除党派的行为也并没有过多的干涉。
这都是以往并不会出现的场景。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暗中有所打算的人,终于坐不住了。
这才有了王氏暗中栽赃太子,并一计不成干脆夺宫而行的事情。
所以当今夜里事发后,虽不知此时境况如何,萧芜也并没有担心朝堂更迭。
不说褚珣亲率人马,门神一样戳在上京数月,准备充足。
就看近期庆元帝和太子的作为,也知道这是故意为之。
何况京中原本守卫和寻常人难得一见的金甲,也够叛军等人一番应付。
只是她心里还隐有不安,除了难免忧心褚珣、父皇之安以外,总觉得事情发展的超乎寻常的顺利,像是总有一只大手在背后操纵。
看起来他们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就怕之后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再有什么事端。
只是现在多想无益。
但愿一切顺利吧。
萧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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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天光微亮,想是已快辰时。
萧芜出了房门忠伯来禀,街市已然安稳,一切恢复无恙。
旁人只以为是逆贼不敌,才教陛下镇压下去。
实际上正如萧芜所料,庆元帝早有准备,只和褚珣佯装不知异动。
每日里看起来一个游街遛鸟,闷头大睡;一个照理朝政,起居自然。
王氏一脉眼见皇女归朝,太子也日益年长越发有为,本就有些焦虑。
加上庆元帝可以表露出露骨的支持和信赖,还有褚珣明显支持跟随的姿态。
这让王氏认准了萧芜和褚珣早已投靠太子,而陛下则是被褚珣和太子,在爱女归朝的兴奋之下,被蒙蔽的一方。
毕竟曾经褚珣是境遇,是庆元帝有意无意的任其发展的。
在他看来是为了褚珣将来无恙的苦心,可在旁人看来就是功高震主,令皇帝忌惮。
再则,太子一直表现的温文随性,政务上并无过于刚强和直白的反应。
这样一反常态,必定是对庆元帝的态度已经胸有成竹。
所以,王氏才会孤注一掷的有此一搏。
却不知庆元帝一肚子愤恨隐忍,十几年前便因爱女安危和国祚稳固,佯装被他们所惑,暗自部署多年。生生装了十数载的君贤臣明、君荣妃贵。
一经异动,自是风雷电火的行动果决,不及对方反应。
当然,安国候府外更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
她在这里,褚珣和庆元帝都会先确保安全,才会心无旁骛。
所以萧芜一声未发,他知道府内上下一定无虞。
只是如今仍是惋惜,依然没有拔出这暗中深藏的那枚钉子。
经营了这么久的时间,王家已然是成为一支最有利的暗箭,暗中之人宁可放弃也没有暴露分毫。
这让庆元帝与褚珣二人忧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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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已过,一驾马车从永安宫晨阳门出行至定国侯府,拜见七殿下。
来人单膝跪地行礼,也记得上面嘱咐的,七殿下智慧过人,不必过多解释,“殿下,陛下命卑职前来禀报,昨夜贼人趁不备之际,侯爷伤及腰腹。虽并无大碍,陛下不放心他挪动,留于楚昭宫安养。恐殿下记挂,特来告知一声,请您不必记挂。”
萧芜挺平一张脸,安静的听完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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