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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芜闻言心说:这人果然没脸没皮贯会卖乖叫苦。
可她怎能不知“君命难为”。
几日里她也并不好过,也知道自己气恼的有些牵强,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如往昔,她又做不到。
夜里也是辗转反侧,心里酸酸涩涩好不复杂。
到底是真心放在心里,如父如兄般对待的人。
萧芜恢复冷静,语音淡淡的道:“侯爷言重了,照顾我自是‘不负圣恩’,何必说的如此凄凉。”
虽然心里理解,但她有疙瘩的,就是“君命”二字。
她害怕,踏尘而归拥抱的第一份温情,仅仅因为“职责所在”。好似往日被填补的那个窟窿,被更惨烈的撕扯开来。
可她难道真的,一点不知此人待他几分真假吗?
不过是重之因而慎之罢了……
“怎会?”褚珣气恼立时否定,转瞬间便明白了这“便宜闺女”心里的症结所在,心头不禁两分欣喜,“我见你救你,自然是圣命难为。可每日朝夕相处的情分,是做得了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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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珣看她态度软化,忙再接再厉,“再说我娘是你老子的堂姑,你叫我声‘皇叔’也没错,又不全是哄你。这也算亲上加亲,你可不许再生疏于我!”
萧芜本来怨气消散,可又听胡搅蛮缠什么“亲上加亲”,简直要气笑了,“亲上加亲是这么用的么?!”
“是是是,我闺女说什么都对!”褚珣心情大好,甜言蜜语简直不要钱的往外扔,哄闺女也是脸都不要了。
说罢,长叹一口气,把下巴放在萧芜头顶,让她后仰在自己的怀里,径自放慢了速度,闭着眼心下一片轻松。
“小七,我今生很多事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圣心、军心、民心,一旦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只我一人便罢,可就怕牵连一片白骨累累……
唯有来了这落雁,认下你护着你,却是实实在在的出自本心。”
萧芜贴着他的肌肤,耳边是他的交心之语,心下一片温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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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褚珣解释了他来此的经过。
皇上为保萧芜安全,未收到秦业消息,多年来不停暗访解药下落,二十九年靖夷之战时略有眉目,没多久就收到秦业密信。
原来是萧芜太过扎眼,已被有心人有所注意,秦业深恐有变才密信求助。
这才有了后来的一番动作,误导众人误认她的“生母”为落魄的世家之女,有名有姓。
解释了她的不凡之处,皆是那个在她九岁时,不幸因病而亡的“生母贴身侍女”的教养之故。
这才使人相信她“私生女”的身份,消除了被关注的隐患。
待众人皆关注阿箬之时,庆元帝就秘旨褚珣前来保护。
暗中的眼睛观察了数日,也以为是珮沁排挤之故,有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打发她出去。
一是从没发现萧芜身体有恙,二是世人少有知安国侯“身有宿疾”。
因此并未把近一年过后,才与何家有接触的宁氏兄弟,尤其是病病歪歪,三天两头小病大卧的“宁十一”与褚珣联想到一处。
遂怎样与珮沁暗中配合,顺理成章的介入她的生活,护她周全……
从头到尾,小七都没有问出,关于“宿疾”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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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开了多日冷战,两人撒着欢的骑马在外野了一天。
褚珣又借口“失而复得”高兴,劝阻无用下喝的晕晕乎乎,方尽兴回府。
终于是言归于好了。
……
萧芜扶着褚珣,好不容易把他歪歪斜斜的扔在*******,心中气恼他不知节制的饮酒作乐。
也不顾身份,自然的给他脱了他鞋袜,抬眼便看见他的睡颜。
不似醒着时候不着四六的没个正形,沉睡的他,看起来很有些清雅俊逸。
这人果真颜面好,就是醒着的时候让人头疼!
萧芜撇撇嘴,颇嫌弃似的。
消除了谜团和隔阂,萧芜比起之前,添了几分活力生气,不再事事处处,好似尺子量出来一般的规整。
一时又想起褚珣发病时的境况,还不等细想,被门外赶来的叶秋惊动,在他喋喋不休“疼死算了”的絮叨里,木着脸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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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里两尊大佛冰雪消融,那气氛自是松快。
萧芜又恢复了以往态度,只是现在多了如兰阿箬,被捧着端着不好再亲力亲为的煎汤熬药,照顾骨头都散了似的褚珣。
自以“父女”名分的朝夕相处,又逢这次初雪还春,他们情分越发深厚。
褚珣近日更觉得,旁人不放心他娶妻生子,也没什么了,他有小七便好。
暗自决定,回去就是死皮赖脸软磨硬泡,也要把“干亲”这事儿坐实了,反正“叔父”也是“父”,又不记名。
想必很多人会高兴,他凭白递了根软肋。
……
再说老头子撇开家国天下,也确实宠的他没边。
不是装的。
作为皇帝,他已经竭尽所能了。
至于“宿疾”……虽然事事处处指向那人,可他依然不尽信。
算了,管它是真是假、孰是孰非,只要这事儿遂了他的意,啥事儿都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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