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林北对视一眼,相视一笑,果然,张春的确是冤枉的。
……
静夜,曾泰和师爷坐在县衙二堂,桌子放着一个包袱。
曾泰把它打开来看,里面是几件随身的衣物和一百两银子。
师爷道:“大人,这是在王五的船里搜到的。”
曾泰点点头:“好。现在可以定罪了。”
师爷道:“看起来,张春和王五并无冤情。”
曾泰点点头,微笑道:“今日之行颇有斩获,不但定了张春、王五的罪,最难得的是抓到了那个漏网之鱼怀英。此人伙同张春杀人,今日被本官抓到,竟然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由此看来,这厮定是一名在逃的惯犯。”
师爷一笑,乘机恭维道:“在狄大人到来之前,一日之内勘破两宗命案,大人真乃神人也!”
曾泰听得顺耳,得意地笑了:“明日堂审,将张春、王五定罪收监。至于那个怀英,等到狄大人来后再审。”
师爷巴结道:“大人高明,请狄大人看看咱们的能耐。”
两人一唱一和,谈得非常投机。
正在此时,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县丞推门进来:“太爷,州里紧急公文,说黜置使狄仁杰大人已经到湖州!”
曾泰触电般弹起来:“什么?狄大人已到湖州!”
话音未落,一名捕快快步进来:“太爷,门外有一个人自称是鹰扬卫中郎将,叫李元芳,要见太爷。”
曾泰一愣:“什么?”
捕快将手中的象牙腰牌和文牒递过去,曾泰赶忙接过来,看了看腰牌,面大篆刻着:“鹰扬卫中郎将正”。他又迅速打开文牒,只见牒加盖着大大的玉玺。
曾泰浑身一抖,大声道:“赶快出迎!”他小跑着冲出二堂。
夜色时分,李元芳正静静地站在二堂门前。
曾泰率众衙属冲出门来,倒身下拜:“卑职不知将军到此,有失迎迓,望将军恕罪!”
李元芳很客气地道:“贵县请起。”
曾泰诚惶诚恐地问狄大人是否确实已经到达湖州,李元芳道:“大人轻车简从,微服而来,已到三天了。”
曾泰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那、那,李将军,大人现在何处?”
李元芳道:“今早我与狄大人分头办事。傍晚,我回到馆驿,发现狄大人并未回来,这才前来寻找,狄仁杰身边还有一位少年将军,他是宣威将军林北。”
曾泰吓得面如土色,:“卑、卑职也未曾见到狄阁老啊!”
李元芳道:“狄大人化名怀英,用的身份是教书先生。在外人面前,狄大人一般会将我和林北将军介绍成他的侄子,请贵县马知会衙属,立刻查找!”
曾泰吓傻了:“怀、怀英?教书先生?侄子?”
李元芳道:“正是。”
曾泰从怀里掏出那张名帖,颤抖着递了过去:“李将军请看一看,这、这是不是狄阁老的东西?”
李元芳接过来看了看,抬起头:“这正是大人的名帖,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唉!祸事了…”
曾泰冷汗直流。
此时,狄胖和林北正津津有味地听王五讲述他的故事。
王五长长叹了口气:“先生,若说张春冤枉,那小人就是更加冤枉啊!那位雇船的长安客到了湖州便下了船,给了我三十两银子。从那儿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当时衙役来抓我,我还以为是为了几天前与别人打架的事情。当时我将人打伤,便跑回了家中,衙役们将我抓进牢里,小人还想,大不了赔些钱也就是了。可没想到,到了四更时分……”说着,他回忆当时发生的场景景—……
深夜,牢中一片寂静。
张春和王五躺在干草,已经沉沉睡去。一条黑影落在他们的身。张春突然睁开眼睛,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站在面前,静静地望着二人。张春伸手捅了捅身旁的王五。王五猛地坐起来:“怎、怎么了?”话刚出口,他也看到了蒙面人。他吃惊地张大了嘴,颤抖着道:“你、你是谁?”
蒙面人冷冷地道:“张春、王五,是吧?”
二人点点头。蒙面人道:“两条路供你们选择:第一,自承杀人,你们会死,但是,你们的父母妻小可以活;第二,被释放出狱,那么,你们两个,再加你们的父母和妻小就都得死,而且会死得很惨!”
张春、王五吓得魂不附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蒙面人道:“不相信吗?”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墙角边发出“吱”的一声,张春、王五扭头,见一只老鼠被钉在墙角。
张春、王五浑身颤抖。
蒙面人走到二人面前,慢慢地蹲下身,伸出手拍了拍二人的面颊,轻声道:“相信我,我说得出,做得到!”
张春吓得下牙碰得作响;王五吓得屁滚尿流,屁股下湿了一摊。
王五剧烈地颤抖着,语无伦次:“然后,他、他、他……”
他说不下去了。
林北问:“他怎么样?”
张春道:“我来说吧。说完那些话后,他告诉我们第二天在公堂之该当如何认罪,并且让我们重复了一番,这才离开。”
王五泪流满面,道:“这时候,小人才明白了,原来是要我们替人顶罪。”说着,他痛哭起来。
狄胖胖眼中冒着火焰,一字一顿地说:“你们放心,遇到这种事情,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是的,你们尽管放心,我们会给你们做主的。”
林北道。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曾泰、李元芳率湖州县合属官吏飞奔而来。曾泰“扑通”一声跪倒在牢门前,以头触地,磕得“砰砰”响:“卑职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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