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逢抱着一束花站在刺眼的阳光下,那两年是她人生中最好的两年,可是他说错了,以后并不会一直好下去。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是《飘》里面郝思嘉的话,也是故事的尾声,冯逢一开始看的时候只觉得是一句废话,没多看。多年之后有人提起这本书里最经典的一句话是这样一句,冯逢仍然觉得这是句废话,如果真的有希望,说什么明天?白瑞德不会回来,他们的女儿没了,他们的信任从未存在,郝思嘉的特别从来没有因为被白瑞德得到而消失,只是他们不再有未来了,未来死去,明天是什么?
冯逢是一个知道死亡的定义的人,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并不知道,理解这个词要用剩下的一辈子。某个亲人的死亡,并不是一瞬间的事情。并不是死亡证明,殡仪馆,追悼会,并不是回家之后没有看见他。而是这一生,以秒计,再没有一秒钟能够看见他,却还得要一秒一秒的捱下去。
冯逢有时候会躲在柯子承的房间里不想出去,他的一切都保留着,以前冯逢不敢去看柯子承的抽屉里放了什么,后来有一天晚上,她拉开他的抽屉,只看见一本散文,扉页上写着她的名字。冯逢真的搞不懂,她有这么多本书,为什么偏偏他就这么喜欢这一本。
事到如今,冯逢仍然无法做到在他的房间里不流泪,她从十五岁搭建起来的故作坚强的堡垒早就碎了,如今因为他走了,又要一砖一瓦的从头开始。
柯川桐去了幼儿园,发现他的妈妈不仅长得和别的小朋友的妈妈不一样,连感觉也不一样,他的妈妈没有那么热情,柯川桐很不理解,问了同桌的小姑娘,小姑娘说女孩子可能会害羞,男孩子要主动一点,柯川桐小小的脑袋点着,貌似明白了很多。
柯川桐还不明白关于爸爸的事情,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来接,但是他有叔叔和祁桉叔叔,会不会他们两个的组合就是爸爸。
当柯川桐把这个疑问交给柯子绪的时候,柯子绪还真的一时没办法回答,他当时在看财务报表,头有点痛,只是说了一句让他想想。
“你的爸爸就是我的哥哥,叫柯子承,比我和祁桉叔叔要优秀多了。”柯子绪说。
“那爸爸在哪呢?”
“他……他去雪山了,柯子承他很喜欢雪山。”当时柯子绪并不知道对小孩子说一个谎会有什么后果,他居然就以为柯川桐会乖乖长大再考虑去雪山的事情么。
从那天起,柯川桐和奶奶去商场的时候,让奶奶给他买了好多东西,冲锋衣,雪地靴,毛绒帽子,他回到家兴冲冲的穿这个穿那个的时候,全家人都觉得好可爱,问他穿这么多干什么,他说他要去雪山找爸爸了,说叔叔说了,爸爸是因为去雪山才不回家的。
听到柯川桐说出爸爸的时候,冯逢还是怔了一下,全家人都愣了,大家都留意着冯逢的脸色。然后冯逢走到柯川桐面前蹲下,帮他把衣服拉链拉上,看他小小一个穿上那么厚重的衣服,已经完全是只小企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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