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后院会和分配马匹,华翰谦接过秋风递来方形佩巾围于脖间,下巴往佩巾中掩,牵过大青马缰绳,一跃而上大喝而去。这打扮,像极了从边境而来路过淮凉替主家办事的领头子,风尘仆仆绝尘在前,年纪轻的跟班亦步亦趋追随。
秋风朝老爷的方向挥鞭追赶,丰凉生初次随岳丈外出,然而对目的地一无所知,更不明所行为何,一头雾水也不敢怠慢,急急跟上。
一路上他本欲同岳丈多多交流讨好,几回与其并驾齐驱最后都被秋风的马给挤了下去,加之路不熟总是落后,只得作罢勉强跟在后面,险些没被甩掉。
马匹穿过街道越过沟河,春日的明媚随着夕阳渐落慢慢消沉,再奔行一阵,只见马蹄扬灰,雀鸟成群,已是进入了人烟稀少之地。
又一会儿,三人穿过一片树林,林间的小飞虫如细雨点般砸向脸庞,终于,一片浓荫遮蔽下的古老庙宇显现于前,华翰谦勒住缰绳,马匹停留在原地,此刻才真正是寂静一片,不闻声息。
他们身处的树林,与掩映着二层高黄色庙体的茂密植物相隔着十五丈的空旷场地,那些植物格外粗壮,高耸入云,枝节盘绕,叶片说黑不是黑,说绿不是绿,介乎于深青或紫,每一片都紧密簇拥着给人以十分强硬的观感。
建筑外观如所有古刹一般似透着悠久的历史与神秘传说。
二层高处的外墙不知使用了怎样的装饰品,在暗淡的黄昏中依然能反射耀眼的光芒,双眼只能避而视之,恰如人们无法直视夏季正盛的烈阳。
建筑靠山绕树,西面大梁河的黄沙水毫无波澜,它贯穿着丘桑与聊镇,最后流入钱塘。而那片空旷场地,成了连接寻常与非凡的分水岭。
秋风率先下马,将马匹栓在一颗粗壮的树干,征得华翰谦的允准,小跑着到古庙紧闭着的朱红门前。
这地方阴森森,临靠着望不到对岸的宽广河流,空气闷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蛇虫野兽好似随时会蹦出来呲牙,要想逃跑除了跳江就是前往丛林,怎么想都是死路一条。秋风感觉自己想得有点多,但并不,有回晚间曾见凶狠黑狼隐约叼着一大块肉从门前窜进了丛林,那肉上的血迹已然凝固,好似还有块破布条沾在上头。这件事对他造成了创伤性的恶劣影响。
他大口喘气,强行无视胸膛中因悚惧跳得飞快的心脏,鼓足勇气抬起右手。
“砰砰砰。”
等了一会儿,庙内毫无反应。
秋风迫不及待转头,越过空旷的场地看向留在树林中的老爷,看不清表情,但矫健骏马上的中年男人显然没有挥手示意准他返回。
放弃挣扎,秋风两手并用。
与斑驳的寺庙外观不同,大门厚重坚硬,非常木所制,好似灌注生铁般的坚如磐石,敲门的声音闷着并不能够很好的传播到寺庙里面。
这回仅仅动作大,敲击的声响却比头一回轻。他巴不得,不开门才好,不仅仅是这回,永远也别开,永远也别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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