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1115年,周子国,都城淮凉
正是早春时节,夜晚的微风吹到身上,仍伴随着冬季丝丝意犹未尽的冷意,空气中湿漉漉的不甚爽快,使寒凉愈加透肤彻骨。
时间刚过亥时。
百姓皆已安眠,街巷鸦雀无声。然而也有特殊,距离宫城不足五里的某大户人家,大红灯笼照得附近街头巷尾如白昼一般皎洁光辉,府门口不间断车马往来,一趟趟搬送着用红巾包裹的大箱小件。管事婆子在门口招呼,丫鬟仆从忙碌不迭,此起彼伏的各种声响接连不断。
“二小姐,看这阵仗,花府家的喜宴够热闹的啊。”竹枝把脖子往厚冬袄里缩了缩,冬袄的领口逢了一圈兔毛装饰,很是暖和,说着话还搓了搓被风吹得冰凉的腮帮子。
“大半夜的搬东西,跟做贼似的,准没好事。”
搭腔的二小姐皮肤白皙,容貌俏皮动人,双眼透着狡黠,满不在乎地朝下瞧着楼下来往的仆人们,揣测着那些红巾里包着的都是些什价值连城的宝贝。
华府正屋直对着大门,一个宽敞的露天大院子将它们连接起来,正屋是座二层楼,竹枝与二小姐的位置则在一层的屋顶夹角,直起腰就能攀着木柱翻身上二楼,由于此地照不着月光,加之有夜色掩护,只要不是大喊大叫,被人发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竹枝听到这话,看了看自己,再看看二小姐,反而觉得她们的行为也光明不到哪里去。
“我得上后院瞧瞧,这会儿正是时候,要是等东西都搬完,仆人们各归各位,还不好避耳目了。”
竹枝见二小姐轻盈起身,动作轻捷灵巧,不闻一丝动静,站于倾斜的屋瓦如同在平地一般轻松。刚迈半步,忽又想到什么,转头压声交代她说:“你就呆在这里,若是一会儿我在后院被发现了,给你传信号,你就从屋顶往下丢东西,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我自会回来带你离开。”二小姐将两指摆进口中,比划了个吹口哨的动作。
二小姐要走,竹枝深感不安,伸手紧紧抓着二楼围栏的木柱,有点困惑:“丢什么东西呢,手里没东西啊。”
被竹枝唤做二小姐的妙龄少女名叫高银阙,是高府最小的女儿,自幼骨骼清奇,学武天赋极高,父亲舍得替她花重金聘请武学名师,虽是小小年纪,但能打得过她的,也找不出几个来。哥哥高东陌,淮凉最傻帽、神叨、精神状态总爱走偏锋的公子哥儿,要想让这位长子挑起振兴高府的大梁,绝对是个勇气可嘉的设想。
许是老天同情高府老爷得子不成器的不幸遭际,高东陌出生两年后,高家添了位小姐,端而慧敏,温雅柔和,气质出众,艳绝淮凉,长到十八,已是太子妃的后备人选之一。
姐姐高云雅出生再两年后,高银阙哇哇大哭声音响亮的降生了,那嚎哭声传遍了半个淮凉城,一听便是练武的好材料,中气十足。正是由于看在两位女儿替自己长脸的份上,高家老爷对儿子高东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没早早得了肝气郁结之症,万幸活到一把岁数,身子骨还算强健。
高银阙口上同竹枝说着话,眼睛仍紧盯着院中动向:“没东西找东西丢呗,你在屋顶瓦片有的是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走了!”紧接着一个闪身,娇小的身影便消失在夜幕之中。竹枝听罢,随即从脚旁揭走两块厚瓦片抱在怀中,将身子往暗处隐匿完全。
后院果然安静得很,高银阙穿梭在贯穿各个侧院的回廊中,左右环顾,好不新鲜。华府小姐出嫁不出所料的气派非凡,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被如此环境感染的情绪高涨的高银阙差点儿就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她是来捣乱的,不是来参观的啊!
高银阙摸了摸口袋里的宝贝,眸光机警一闪,找准了厨房的位置,阴侧侧笑笑,弓腰沿墙往那边悄声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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