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府一抖袍袖,坐在靠椅上。
他抚着五柳长须,眼神淡然瞧着沈炼:
“沈炼,本官限你十日内,侦破一起要案。你不在私牢里审讯囚犯,深夜跑来打扰本官,所为何事?”
沈炼拱手道:
“禀大人,卑职已经查明贡品失窃案。”
“哦?”
季知府眉头一皱,将信将疑盯着沈炼:
“此案重大,你若胡乱谎报,本官可饶不了你!”
“知府大人请看。”
沈炼拎起布包裹,当面打开。
一套龙袍、一套霞裳,些许珠宝全都展现出来。
季知府脸色微变。
看清之后,立即猛地一拍扶手,站起身抚须大笑:
“好!!”
“本官果然是没有看错你!”
“贡品案纠缠近五十日不能告破,想不到在你手上,区区三天便已侦破!哈哈哈哈......”
季知府笑着,走近包裹检查,果真是湘绫记织造坊的失窃物,更是高兴,拍着沈炼肩头:
“做得好!说,要本官如何奖赏你!”
沈炼继续保持低调恭敬,拱手道:
“大人,卑职侦查此案,还发觉另有隐情。关押的主要嫌犯费钰青,要如何议罪,还请知府大人定夺。”
“哦?什么隐情?”
季知府目光一凝,坐回靠椅。
沈炼立即就将此案的经过讲述一遍。
述说中着重提到另有暗贼偷窥贡品、惊吓织造坊女工,抢夺贡品时,被费钰青抵抗,因此遁逃。
费钰青为报恩,拿走贡品埋藏,戴罪入狱。
“龙袍和霞裳,在争夺过程中被撕坏一角?”季知府沉声问。
“是,大人请看。”
沈炼小心翼翼地拈起龙袍、霞裳,把撕坏的痕迹展现。
季知府端详片刻,又盯着沈炼,沉吟后说道:
“你是想为那个费钰青脱罪?”
沈炼仍是保持低调恭敬,垂首拱手道:
“卑职不敢!深夜前来打扰大人休息,正是想请大人定夺,这个费钰青如何处置。”
季知府脸色淡然道:
“他有意欺瞒,又确实盗走贡品。皆是重罪!即使是情有可原,盗亦有道,但岂能枉顾我大乾律法?”
沈炼不发言,垂首等待下文。
果然,季知府叹息一声,又道:
“你破案后不邀功,知奖励却不骄不躁,看来确实是尽心尽力想了结此案。若是旁人,又哪管区区一个囚犯的死活。”
沈炼立即拱手道:
“卑职不敢邀功,只是觉得那几个逃走的暗贼逍遥法外,仅凭眼前证物结案,终究还是会影响知府大人的官声。”
“所以卑职不敢妄论,前来陈述实情。知府大人最重法理,公正廉明,想请大人定夺。”
季知府听了很是受用,似笑非笑瞧着沈炼:
“当年你父亲在时,可没有你这般油滑。”
“卑职惶恐。”沈炼把姿态放低。
“那你说说,若你是本官,此案如何了结?”
“卑职不敢,知府大人定夺便是,卑职照办。”
“你父亲在时,是本官的左膀右臂,还救过本官性命。”
季知府抚须说道,“本官不是迂腐之人,你尽管说。”
。。
翌日清晨。
沈炼疲惫地返回沈宅私牢。
费钰青一夜未曾安睡,见到沈炼走进牢房,立即问道:
“怎么样?案子怎么判决?”
沈炼盘膝坐下,靠在牢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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