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门外锣鼓声,炮仗声炸响一片。白九儿将身子弓了弓,埋头于枕子下,任外头声振屋瓦,鸟兽齐飞,我自不动,稳若泰山。
身上的羊毛毯子一掀,还是十二月飞雪的季节,白九儿猛烈打了个哆嗦,立马精神了。她慢悠悠地爬起来,盘腿坐在软榻上,将目光一抛。
似乎没察觉到她眼底的幽怨,芽揪着羊毛毯子依旧笑得如沐春风,月牙似的眼睛弯成一条缝,喜滋滋地看着白九儿:“寨主,今可是你走马上任的第一,怎么还赖在床上?”
白九儿将眼珠转了一转,努力翻了个白眼:“什么寨主,我可是良家的女子,休要我再和老头同流合污。”
前几日前,古老怪突然良心发现,召集了盘风寨全体上下,是要金盆洗手,众人一阵惋叹,皆垂头不舍。
白九儿一度哽咽,眼眶晶莹,抓着他的双手,颤巍巍地开口:“老头,你终于要改邪归正了!”
古老怪点零头,拍着她的肩膀道:“这行业越来越难混了,我年岁大了,也该找个地方享享清福,盘风寨以后还得靠你来发扬光大。”
白九儿的巴“咔嚓”一声掉在地上,自此继承了古老怪光荣神圣的衣钵。
适才,白九儿又搓了搓眼睛,同芽问道:“老头呢?”
芽应道:“是江南一带气候温润舒适,老寨主早早收拾包裹游山玩水去了。”见白九儿面上一喜,已然蠢蠢欲动。她又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老寨主走时特意吩咐了阿桐,要好好保护寨主。”
话音刚落,阿桐一声干咳在屋外适时响起,白九儿顿感头皮一阵发麻。她干笑了两声,将心思一转,开口道:“叫山脚埋伏的兄弟都回来休息,我头一上任,便怠工好好庆祝他三日。”
芽有些吃惊,瞪大了双眸看她:“如今已近年关,归家走亲戚的尚多,若无人埋伏,岂非放飞了好多鸭子。”
白九儿深恶痛绝,芽那么单纯的孩子,思想被老头生生涂炭了。她摆了摆手指:“这是我的计策,盘风山古老怪的名声多响?这些年除了些胆子长毛的人跃跃欲试的前来受辱,别人谁敢走这盘风山的捷径?我们索性大开城门,吸引些鸭子进来,等养肥了,将城门一关再吃也不迟。”
这耍心眼的计谋,芽听得云里雾里,可一听有鸭子吃,自然立马点头,欣喜地下去吩咐。
白九儿见她合了房门离去,一头栽进枕子里,苦思这三日如何脱身。
等到日上三竿,芽把门已叩响了三遍,是已备好酒宴,就等她开席。
白九儿才不紧不慢的起来,她向来散漫,梳洗也是随意了事。将头发随意一绾,插了支木簪,粉黛皆未施,裹了件黑色的斗篷,便起身推开门,不打仔细瞧,还以为是个俊俏的男娃娃。
明明是晌午,白雪映得一片光亮,眼前却犹如一面黑压压的墙堵着,白九儿定睛一看,才瞧清是身材魁梧的阿桐,他抱着一把大刀慢悠悠地转过身来,面上神情异常严肃,铿锵有力道:“寨主去哪!”
白九儿吓得心跳上三跳,探着足尖将步子往外挪了挪:“今日日头高照,我想出门走走。”
阿桐扭头望了眼外头鹅雪飘飞,同白九儿点零头:“地上路滑,我随寨主一道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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