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望着身形瘦弱的萧氏,心下有些不忍,连刚提起的胃口也降下了些。
萧凝挽吃饭讲究七分饱,这会已然用得差不多了,余光瞥见齐王望自己,她便也放下银筷,“王爷可有事与妾说?”
唐尚顿了顿,道,“无,只是想些事情罢了。”
萧凝挽便没再纠结,齐王想了想,询问她,“可是吃好了?”见她点头,便道,“那便沐浴更衣了就寝罢。”
她吃惊得丹凤眼略微瞪圆了些,这是要,侍寝?她前世也是侍过寝的,估摸要等到如今的两年后,这会子突然要侍寝了,她倒没什么好害臊的,只是略微有些惊讶,今生齐王未免待她过于好了些。
齐王知她所想,敛了眼角眉梢的笑意,轻声道,“明日本王还要去东宫,估摸着不定什么时候忙完,今日只好生歇息便可。”
只是纯粹就寝而已,倒是自己想差了,萧凝挽一边捏起帕子擦了擦嘴,掩饰尴尬,一边叫年绣去准备沐浴的汤水。
菱露院上下皆是大喜,王爷不常宿在后院,这回留宿在了菱露院,可把一众婢女高兴坏了,颇有与有荣焉的意味。
晚间菱露院熄了灯,齐王闭着眼似是睡了,萧凝挽却睡意不深。
她前世很多事情都没弄明白,譬如,皇后娘娘怎么对她如此重视,她只是一位孤女罢了,即便嫁进了齐王府,可只是正五品孺人罢了,到底说不上是皇后的儿媳。她说来说去,也不过只是兰陵萧家嫡女这一层身份罢了,至于什么才女之名,京城才女还少吗?
那便是因为萧家?因为士族这一层?可总觉得差了些什么呢?
萧凝挽想不通,到底也没有转辗反侧惊了枕边人,刚打算不想了安心睡觉,不料齐王竟还没睡,直勾勾地望着她。
“怎么不睡?”
无论是谁,冥想时被被以为已睡熟的人打断,只怕皆会惊得吓一跳。纵然萧凝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样突兀的声音炸响在耳边,仍是不免吓得一怔。反应过来后,她轻声细语,“这便睡了。”
齐王看着她明显身子哆嗦一下,不由发笑。
“呵,”笑声似是从胸腔中发出的,很是令人沉醉,“有什么想不通的明日再想,快睡。”
“好。”萧凝挽闷闷的说了一句,便乖觉的闭上了眼睛,安心入眠。
唐尚警觉性一向很高,萧凝挽一直没睡,他亦是清明得很,这下她睡了,他便也沉沉睡去。随着两位主人进入梦乡,整个菱露院也沉寂下来,整个院落笼罩在漫天星子之下,平静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