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从北方的天际线升起来的时候,天地间的钟声,鼓声,锣声都响成了一片。
这一天,大人们突然间消失了,就连吕青瓶的七师姐也急匆匆的走了。
吴苍穹的阿祖爷也少有的下了一趟山,天黑前还没有回来。
吴苍穹正在一片篱笆围起来的菜园子里,弯着腰给小鹰捉虫子吃。
这个模样让忽然而来的吕青瓶忍俊不禁:“你这是干什么?活像一只刨食的小母鸡!哈哈……”
被吕青瓶打趣着,吴苍穹也不恼,只是有些不开心的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可是我独练的音象神通,嘿嘿!”
“啥?抓个毛毛虫都是在练一门什么神通!吴苍穹,你要不要这么逗啊!”吕青瓶毫无心理负担的大笑着。
“哼,你不信么?那我就给你展示一下我的音象神通!”吴苍穹从菜叶子底下露出了脑袋,然后站直了身子,似乎真的要给吕青瓶比划一番这所谓的“音象神通”。
吕青瓶饶有兴趣的看着。
此时只见吴苍穹身上气势一变,口中念着招式,手脚并做比划:“雄鸡单腿能直立,神鹰迅猛能擒拿,熊臂能挥千金掌,猛虎抱头摔滚杀,最数羊狠直撞角,狼也狡猾先弱而后勇,唯有狗不龇牙冷下口。
最后的一个招式,吴苍穹无声无息的凑到吕青瓶跟前,突兀的“哇呀”一声,把吕青瓶猛吓了一跳,发出“呲哇”的一声叫,引的吴苍穹直哈哈笑。
边笑还边说:“这就是狗不龇牙冷下口!”
吕青瓶怒目而视的问道:“你这是从哪里学的下三滥啊!我万古宗一向注重礼乐宗法,武功招式也一向光明磊落。你这也忒无耻了些吧!”
“无耻有什么?我这无耻能给小鹰抓到毛毛虫!不像你,从没有给小鹰找过吃食……”
“我哪……!”吕青瓶小脸一红,然后说道:“我这不是给小鹰送吃的来了么!看看,这是啥?”
吴苍穹看向吕青瓶展开的小手中心,赫然是一枚散发着灵气扑鼻的红丸。
“这是?”吴苍穹问道。
“这?……我以为你知道呢!这不就是血汗丹么——”吕青瓶轻飘飘的说着。
吴苍穹心里却震惊了:“血汗丹?血汗丹!万业哥就为了这么小小的一粒红丸,要辛苦一年……”
“不!”就在吕青瓶拿这枚称之为“血汗丹”的红丸要喂小鹰的时候,吴苍穹却突然大喊一声,然后说道:“这血汗丹太贵重了,小鹰吃不起!”
吕青瓶却是很不认同的说道:“贵重么?它就是我苏苏师姐给我的每天必须吃的糖豆,我都快吃腻了。怎么不觉得它有多么贵重?”
吴苍穹一时间到嘴边的话全咽下去了,他还能怎么说!怎么说!说就是自己割一年的猪草也换不回这一枚血汗丹?说万业哥小小年纪就要去周神王家的井田当苦力满一年,才能换回一枚血汗丹?
吴苍穹真说不出口,他觉得他自己的世界崩塌了——“凭什么吕青瓶可以每天把血汗丹当糖豆吃,而唐万业却要辛辛苦苦一整年才可能获得一粒呢!第一次吴苍穹感觉到了血汗丹对于每一个人的差异是那么的不相同,这是什么原因呢?”
吴苍穹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就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有点窘迫的对吕青瓶说:“我刚才魔怔了一下。”
吕青瓶白了一眼吴苍穹,说道:“快跟我来喂小鹰。看你都把我的小鹰喂得越来越瘦了!”
“它哪里瘦……”就在吴苍穹想抱怨一下,我每天给小鹰抓毛毛虫吃,它还能瘦了的时候,更惊奇的事发生了:只见刚吃了一枚血汗丹的小鹰,就像妖神附体一样,浑身发出了一道道青色的光波,然后就是一阵狂风吹眼。
等吴苍穹和吕青瓶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完全惊呆了——“小鹰呢?”
吴苍穹这时候一阵失落的抱怨:“你把小鹰整没了!”
“我哪知道,我天天吃糖豆都没事……小鹰却是吃不了一颗!唉,小鹰好没口福啊!”吕青瓶也是一阵落寞。
“啾啾,啾啾。”从菜叶子底下,跑出来一只比大公鸡还大的无名鸟来。
此时,山河关前,旗帜招展,军鼓震天;各路诸侯,以为蛮荒叩关,随后万古宗四大门庭齐聚。
不过却只是周神王让众人,为逗一张冷面俏笑的脸。
但是面对众人的愤怒,周神王丝毫不在意。只管凌驾皇天道统之上,按着剑柄淡淡的说道:“我神周八百岁,斩妖降巫,取夏代商,礼乐征伐,自吾而出,谁能奈吾何!”
玄门祖庭,圣门祖庭,神农祖庭,或是人丁单薄,或是内争不睦,或是圣人出游,都无力斥责皇天道统的跋扈,只有郑小庄小声的哼了一声:“彼可取而代之!”
此时神周王并不知晓郑小庄对他的觊觎,只知道自己今日威盖开天辟地立人族为万灵之首的圣王,又逢十年都没有一场笑的铁树精今日终开花,心里更像蜜一样的甜。
“父王,母后病了,你快去看看她吧!”人在最美好的时候最烦别人打破,可是偏偏这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什么母后?那是废后!”神周王一阵怒喝。
这已经是紫禁之巅白玉京之上无数次的滚滚雷音,终于这雷音酝酿成闪电劈在了神周王嫡子的心上。
“平儿,你不要再去求你那狠心的父王了。”在天上的白玉京,很难想象还有一座破败的屋子,屋里还有一对伤心的母子。
“平儿,你怎么啦!”
“哇!”一阵哭声:“母后,我今天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一只想要吃掉我的老虎,幸亏我有外公给我借的犬戎妖魂,不然我就危险了,呜呜……”
“他真的这么狠!呜呜”
“母后你不要哭了……不行就让外公召唤犬戎真身杀了他!”
“这?我们还是先逃走,不然你真的会死!”说完母子又是抱头痛哭。
……
郑氏诸侯府,郑小庄阴沉个脸,心里咆哮道:“该死的血脉!该死的礼乐!不能使吾称王!皇天道统执掌引导术,采补术。神农祖庭执掌练气士。玄门祖庭执掌丹兵术,圣门祖庭执掌符铭术。可是神农门因练气术而衰败,玄门因丹兵术而分裂,圣门因符铭术而穷游,这些都不可取。引导术更需要天道认可,我不被皇天道统认可自然无法修炼引导术。也只有采补术,我现在还能偷偷修炼吧!”
郑小庄却不知道,自己把采补术这偷偷一炼,却炼成了贻害无穷的“兼并决”!这是后话不提,在郑小庄摔了一个茶杯之后,恼火也消逝了,郑候府也重归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