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的喜欢,像连绵的山,无尽的海,呼啸而过的风,直耸入天的大树。
生于自然,长于自然,没有源头,不问尽头。
我跟陆与之度过很多次新年,我也送给过他很多礼物,当然了,我送的礼物跟过不过年的毫无关系,有时候只是看到了,觉得适合,就会找很多理由送给他,那时候的我不知道,其实送自己喜欢的人礼物,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我喜欢你这几个字,抵得过万语千言。
高二建军节的时候,我送了他一盒很贵的颜料,美其名曰,共镶盛事,害的陆与之一边极尽可能的委婉拒绝一边用他那惨白的语言跟我解释他并没有参军的打算,我皱着眉头将颜料塞到他的怀里,以一个过来人的语气对他批评道:“不要轻易对自己的人生下结论,你现在不想当兵不代表你以后不想当兵,所以就当恭喜你入伍了。”实在被我的心灵鸡汤缠得没有办法,他只能收下了。
那盒颜料价格昂贵,花了我半个月的生活费,但后来我发现,除了黑色,他再也没用启封过其他颜色,那时候的我就想,他大概不太喜欢各种颜色吧。
于是高三那年国庆节,我送了他笔墨纸砚,我刚拿到他面前,他就立马推搡着拒绝问我:“建国也有我的份?不能够吧,那年我妈还没生呢!”我再一次用老者的心态告诉他:“做人不能忘本是不是?国家给了我们幸福的社会主义生活,我们怎么能忘记他的生日?”
他将眉头皱的紧紧的,思考了半天才试探性的回答:“意思是这么个意思,道理我都懂,可我不会画国画啊!”
不管怎么样,后来我还是强行不讲道理的把文房四宝送了出去,并在我的强烈建议和吹捧下,陆与之尝试性的画了一幅黑漆隆冬叫不出名的东西,我问他是什么,他说,大概是你爱国的心吧,毫无逻辑,不讲道理。
我对他的这层绘画意境,大大称赞,果然,艺术家讲话,就是有一套。
大学的时候,为了继续维持我和平鸽的形象,我有意把一盒夏天就买的巧克力拖到当年的9月21日才送他,当我拿出柜子里的巧克力的时候,已经化了大半,我尴尬的开口:“化是化了点,但应该还没过期,你尝尝?”
陆与之用食指和大拇指厌恶的夹出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问我:“今天什么节日?”
我坦然一笑:“嗨,世界停火日。”
“你这历史,还课外补习了啊!”陆与之对着我弯了弯嘴角,笑道:“那你今年怎么不送笔墨纸砚了?”
我理直气壮的告诉他:“高中生,学习是硬道理,大学生,谈恋爱才是正事情。”
陆与之丢下黑乎乎的一团,抽了张纸擦干净手指,嘲讽道:“你要真有那么大觉悟,高中我还费那么多工服干嘛?”
我不满的撇撇嘴:“就是因为高中认知不够深刻,这不大学才奋起直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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