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周泰三人役房的搜查,以一段夜壶明志结尾,周泰险些身首分离,但仅仅是因为脏乱差,烈非错并没有找到什么。
“役房已检查完毕,现在去看看你们三人做活的地方吧。”烈非错发令道。
身为圃匠的周泰负责异象司的花圃,而常林渔户出生,如今负责府内的鱼塘,方德是厨子,灶房是他的地盘。
于三人居住的通铺中没有找到线索,那就必须将搜查扩大,三人做活之地自然成为首选。
见烈非错如此说,周泰就要为他带路,谁知……
“但现在,有件事需要先做。”
言毕,烈非错无视三人的愕然,令他们三人背后相对,成“品”字形站立,三者背部之间相距两步,且三人皆低着头,视线受阻,只能看到自己的脚,见不到身侧情景。
“现在你们保持我要求的动作,不得动弹,不得抬头,我来问你们,你们三人之前皆承认,于辰时之初见过王利,那你们可曾听王利提及过,他中了七百两字花,今日欲兑奖之事,假设王利性格多口,曾经向你们某人提过中奖之事,那么他就不太可能只对此人说,对旁人却三缄其口,所以你切记如实回答,不可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不许抬头,不许说话,如果有,就点一下头,若是没有,就别做任何动作。”
若王利并未将领奖之事透露,那说明他是在兑奖得银,且回到异象司后,被凶手察觉他身怀巨款,因此动了杀机,那凶手准备的时间相对仓促。
但若王利是个口松之人,今日辰时见到三人时,已向他们透露兑奖之事,那凶手便有更多时间谋划准备。
之前在王利身上搜出字花票据,按常理来说,凶手在抢了银票后,若是将这张字花票据一同取走,便能隐藏更多信息。
但事实上凶手并未如此做,这有两种可能。
第一,凶手之前不知王利身有巨款,以及巨款的来历,直到在院中偶然见到王利把玩银票,杀机骤发,杀人夺财,之后凶手匆忙逃走,没顾得上搜王利的身,遗落了那张字花。
第二,赌档之人知晓是王利中了大奖,若王利死讯传出,赌档之人一回报,银子来源自然揭晓,因此凶手虽然知晓七百两来历,却在杀了王利后故意留下字花单据,这样便可伪装成凶手事先不知此事,杀人劫财之举只是临时起意。
之前最初发现字花时,三人皆表现的不知此事,但烈非错无法排除有人故意说谎。
说谎未必就是凶手,也有可能只是想明白了其中关窍,不想增加自己的嫌疑。
因此,烈非错此刻以这种形式询问他们,他向他们坦露王利要么三人皆说,要么全都三缄其口,这才合情理。
如此情况下,又让他们在难见旁人举动之下表态。
若三人中有人早听王利提及,而此人也不是凶手,只是之前故作不知撇清嫌疑的话,那在此刻无法洞察旁人举动的情况下,唯有实话实说最能摆脱嫌疑。
因为烈非错已给出暗示,要么全说,要么全不说。
如果他对你说了,就很有可能对别人也说,这样的话我此刻问你,你若说谎,别人却坦白承认,那你的嫌疑便会骤然增加。
王利与他们共事不过五日,此前彼此并不相识,若是堤防,就该全都堤防,若是不防,那便谁都不防。
簌簌簌簌簌簌
炎风习习,抚过一旁嫩叶新枝,引动枝叶颤颤,别奏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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