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的案子能有多难断,当然,到了日子把吴尚书和小胡公公拉出来一块审就是了。
郭鹏其实也是做得挺绝的,真的把两人关进天牢,让吴尚书自杀以证清白,吴家就能最大限度得到保存,可是他偏不许两人自杀了,当然,他还人防着有人杀了小胡公公。
于是,关了这么久的两个人一块到堂上时,两人都显得十分颓废。反正原告不像原告,被告不像被告。都被磨得没了脾气。
先开口的当然是原告,小胡公公说的在殿上没什么两样,不过,他就是听母亲的临终遗言,说证据那是没有。气得大理寺真的直吹胡子。转向吴尚书,他也不用跪,尚书可是正二品,在没定罪之前,他的品阶还在的。
听了小胡公公的证言,吴尚书没说话,吴天一就跳了出来,你没有,我们有,比如找出了当初的吴家的账册,账册上,吴家也真的没什么钱,就在地方上的一个士绅,乡里百十亩的水田,但因为一直供着吴尚书读书,田虽说没卖,但家里其实真没有多少赢余。说完了,还找了老家的人做证,证明当初吴尚书的大哥自己都下地干活,家里女眷也要织补,以贴家用。吴尚书得眼皮子多浅,为了百十亩地而杀死供自己读书的大哥?
吴天一在前头说得慷慨激昂,后头一直沉默的吴尚书突然吼了一声,“别说了!”
吴天一回头看向父亲。
吴尚书转向了小胡公公,盯着看了很久,摇摇头:“你一点也不像我大哥!”
“现在不管我是不是吴家后人,但我得替我娘,我哥报仇。”小胡公公在宫里这么多年,能混到今天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他直接就避开了吴尚书言语上陷阱,他不管是不是吴家子嗣,可是他是他娘的儿子,只要他是,那么他就有权状告吴尚书杀兄溺侄。
吴尚书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你娘是我赶走的,那天她跟大兄吵架自己回了娘家,因为她要分家!她觉得我手不能提篮,肩不能担担,读书十多年,屡试不第,拖累了家里,竟还给我娶妻生子,那会儿我夫人也身怀有孕,一家人,她觉得我们要拖死他们了。”
“妇人短视只为自己小家,也是情有可原。”上面一个老大人点头,那位也是平民出生,曾经也是经历过的。就连朱龙在下旁听时,也在心里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他家也算小康,上面还有四个强壮的哥哥,供他念书,也是十分之吃力,更何况吴大人家只靠大兄一人,人口越来越多,但土地就那么一点,妇人心有怨恨,可不就是情有可原吗?
“那是农忙,小仁,就是你大哥在田边玩,我们全都下地插秧了,你婶在家做饭,农时不等人,纵是我从来没干过,却也不得不跟着下地。小仁什么时候溺进水塘的,我们真的不知道,那时都忙昏头了,等你婶送饭来时,找不到人,后才在田边的水塘里找到他。”吴尚书说得很平静,回头对上面的大理寺说道,“这事,当时同在地里插秧的邻居们都知道,大家的地在一起,找小仁人,大家都看到了,这个我撒不来谎,也不用撒这个谎。”
“那我爹呢?总不会因为我哥死了,我爹也投了河吧?”
“没有,小仁死了,你娘疯了似的跑回来,非说是我溺死了小仁,说我的孩子要生了,弄死小仁,我们就能多分家产了。”吴尚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天大家都很气,我也很气,若是你娘那天带走小仁,他也不会死。我跟你娘对吵起来,大哥我大哥”
吴尚书有点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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