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皇上想说这吗?你们耳朵打苍蝇了,我们要打仗了,我们这回面对的不是凶残的蛮族,而是刚刚出关的兄弟!”蔡关无语了,这些日子,他们在训练,在努力巡城,但是他们从来就没有公开的说过,这回他们要打什么。但是,就算不说,他猜想这些人应该知道一些的,但是这样完全回避,又算什么?
“就在我们明明已经打下北境那么一大片土地的情况下,我们把国界线推向了千里之外,山海关明明在以后数十年内成为关内外商贸的枢纽,现在我们却只能迎战曾经的同袍,让你们拿着同袍们的耳朵来换军功。朕现在很心疼,更心疼的是,他!”辛鲲指向了刚刚做示范的那位禁军,她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他是在教你们如何搬运粮食吗?他是教你们如何借力,他在教你们真功夫。真的打起来,你们就多一项技能,就能多活一会。”
下面一片寂静,有时,最难听的就是实话,虽说辛鲲一句让他们难受的话都没有说过,但也都说了。那些离开的人,原本是可开疆拓土的,现在,他们调转了枪头,打回来了。他们该怎么办?皇上准备了粮食,他准备了大量的金银,这钱是为了杀人而准备的,作为一代帝王来说,又是何等的心酸。
辛鲲并不用他们的回答,她甚至不用他们说,他们有信心战胜叛军,她刚刚快流泪了,她曾经说过,无论任何人,都不能侵略她的国家,面对外敌,她会战斗到最后一刻。可是,很快到来的几十万人都是大盛的百战之兵,凭什么为了当权者的野心而被牺牲掉?
骑着马慢慢的走向了北门,那里,将要直面仁亲王的进犯。
蔡关看到了辛鲲的红红的眼睛,她从来就没在意过仁亲王的性命。她在意的,一直是那些士兵,她不愿这样自相残杀。
又有一队商人来了,守军们忙开始运粮了,他们都很沉默,他们的眼睛里甚至没有了神彩,皇上的话,让他们觉得有点茫然了。他们要在这儿陪着送死吗?
商人们已经听说黄家拿到第一张文书了,他们真的几乎是争的是一个马鼻子的距离来争取那珍贵而有限的文书。剩下的四张文书很快开出,这四位也没好意思要银子,直接赶着车队快点走了。当然,蔡关还是要按辛鲲说的,若有余力,请帮帮那些出城的百姓。这些大商人到了这会儿,也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真的成功,原本内心都是十分纠结的。可是听到了蔡关的话,大家也就只剩下悲情了。
其它的商人没赶上,但也按价估出自己手中的粮食,收银票时,还有点不好意思,收下,再抽出几张放回桌上,赶忙招呼大家快走。他们收了成本,他们没有名额,总不能再亏了本。
蔡关这是第一次跟商人们打交道,对他这样的世家子来说,这是一个全新的体验,现在他终知道为何老话要说仗义每多屠狗辈。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商人们一直在山海关做生意,他们比蔡关他们要知道什么是战争。对他们来说,若是之前的边关守将,他们早就带着妻儿老小早就跑回了他们安全的老家,山海关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做生意的地方罢了。让他们出银子,可以,为了图一个来回,大家商量一个数字,交了钱,他们就走。
而这回,他们发现,皇上没走,皇上让他们先走。每天,他们就能看到身穿着金色盔甲的皇上骑马去城头。他们还是让妻儿老小都走了,他们没走,对他们来说,这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原来君主守国门是真的。
而老黄出城时,还在抹泪,他的车队留出了大半,说皇上说,若有余力,帮帮那些老弱病残。那些钱难不成还不如老百姓的命吗?
大家心里也不知道哪一根弦动了一下,是啊,自己大宅里财物其实运出了大半了,放下那些漂亮的家具,多装些逃难的人,这算得过啊!
于是,除了人,他们不再装别的,一路去追赶那些灾民了。
辛鲲没有管那些乱糟糟的事,慢慢的走上了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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