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他恭敬合什对老尼姑三人行礼,语气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凉。
这一幕,也的确让老尼姑动容。
老尼姑道:“你是汉人?读过书,会写字吗?”
李宏心中突然升起希望,赶紧道:“我家中虽营商,但自幼便在父亲和启蒙恩师的教导下修习学问,读书认字,也会写字。”
“那你把自己的名字写出来。”老尼姑道。
李宏心中紧张起来,他知这是老尼姑对他的考校,老尼姑怕收留到外邦的细作,这算是对他汉人身份以及个人能力的考校。
他捡起一块石头,在泥土中将自己“李宏”的名字写下来,非常工整。
“他真的会写字,写得还很好看,我的字都不如他。”师妹高欣。
老尼姑以严肃的神色道:“我们这里并不缺做苦力的,但需要有人每日抄写经书,你可以在后山佃户家中养伤,养伤期间就以抄写经书替代做活,你可应允?”
“谢菩萨收留之恩。”李宏低下头道。
老尼姑道:“惠净,你去后山叫梁伯来,让他把此人带回去,每拿一本经书给他,到日落时抄写好,让梁伯送到普惠堂去。”
“是,师伯。”年轻的师妹分外高兴,匆忙按老尼姑吩咐去后山叫人。
老尼姑临进佛寺之前又打量李宏一眼,似还心存疑虑,有想不通的地方,但最后她只是摇摇头踏进佛寺之门。
……
梁伯是个年近六十的老者,很忠厚,力气很大像是做了一辈子苦力的。
李宏被梁伯背着,一路往后山走,在路上,他跟梁伯有了简单沟通,互相之间多了几分了解。
“以你所,能活着到长安,真是你的造化。”梁伯没什么学问,不识字,知道李宏读过书,对李宏便没那么苛刻,任何年代的人都对读书人抱有敬意。
走过一条曲折的半山山路,梁伯将他背到一处四周围着菜园子的院内,茅草屋,院墙是石砌的,连门都没有,只是用木栅栏围着,院子里有正在劈的木柴,还有几把镰刀和生铁的斧头,扁担、木桶、木舀很多,一看便知梁伯平时是打理菜园的。
“感业寺有佃户十二户,除了我之外,都住在山那边,这里平时也没人来。”梁伯将李宏放在院子一边的草席上,拿起木舀舀起水来喝几口道。
李宏抬头问道:“那您为何不下山去?”
“下山能做何?我一个糟老头子,在山上维持着菜园子,一年还能多几口饭吃。”梁伯慨叹道,“可要记得,在山上别到处跑,看到斜坡上面没?那里有花田,都是寺里的人在打理,看你这模样也不能动弹。”
李宏远远看一眼,果然山坳里有一整片平缓的坡地是花田,初春里还有身着尼姑袍的人在打理,跟这边相距有一里多远,互相之间只有很险的山路连通。
“梁伯,寺里的所有禅者都会到花田做活吗?”李宏很关切问着。
梁伯想了想,回道:“老朽隐约得知寺里犯错的人会出来做活,有身份地位的当然不会出来。你问这个作何?”
“我只是好奇。”李宏摇摇头,没正面回答梁伯的问题。
李宏心中还是有期冀的,觉得这是跟武媚娘建立沟通最好的机会,不然就算他在感业寺外,也没法跟里面的武媚娘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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