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轮暖阳刚从东方露出半张脸,浚仪桥街头的王记补锅铺便热闹了起来。
王槐礼老汉刚打开店铺的门,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二、三十多个老少爷们、婆婆大娘都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铁锅铜锅、大锅小锅,堆挤在补锅铺门前。
大清早的,生意也太好了吧!
这是组团来补锅了吗?
王老汉看着眼前情景,顿时心里乐开了花!
门庭若市啊!
这么多的生意找上门来,那还不是等着拣银子吗!
偷着乐吧!
众人推推嚷嚷,唯恐落后一步,都想着能够最先补上自己家的破锅。
昨天还在装疯卖傻、今天却俨然一副店铺主人架势的靳炎,一头从店铺内屋冲出来,嚷道:
“排队,排队!一个一个依次前来。”
他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店铺两旁手推车上卖早点的摊子此时还冷冷清清,无人问津。
而王记补锅铺门前却排起了长队。
小摊贩们惊奇的瞧着这一幕,都是一脸懵逼?
难道的灶王爷发怒了,把每家每户的锅都砸了?
昨天下午两提盒的丰富菜肴,靳炎一时没控制住,多喝了几碗酒,所以就留在了补锅铺过夜,这早晨一出门就看见店外围满了前来补锅的人,看来今天是有活干了,回不去小胡同的宝珠寺了。
回不去就回不去呗,寺庙的素斋可没有这里的大鱼大肉好吃。
靳老怪卖力的维持着门前的秩序。
人群还算听招呼,真就排起队一个一个依次递上了手里的破锅。
但交代的言语却是一致的:
“今天中午前就要给我补好哦,中午一大家子人等着用锅煮饭啦。”
都是加急件,师傅要准时交货额。
王老汉鸡琢米似地不停的点着头,每接一口锅,就叫靳炎用粉石头在锅内写上锅主的名字,以免忙中出错。
这群人丢下锅,撂下话,便喜笑颜开的扬长而去。
这时,铁佛寒从街外走了过来。
他天不亮就跑步去外城的护城河边练气打拳,并且还会风雨无阻,每天都不落下这两个时辰的早课。
一见店铺门前堆放的一大堆漏锅,铁小哥也是吃了一惊!
王老汉见小哥回来,连忙说道:
“铁老弟,今天有得我们忙了,这二、三十口锅,中午之前必须补好,抓紧时间干吧。”
铁小哥点了一下,并未言语,而是蹲下身子,仔细检查着这一堆漏锅。
总觉得哪里不对?
只有几口小锅上的裂口和沙眼是使用时间过长而造成的自然损伤,而大部分的大口径铁锅都是人为砸出的裂口和漏洞,而且明显可以看出是刚砸坏的新痕迹。
漏洞有的形如核桃一般,有的是拳头般大小,有两口直径三尺多的大铁锅,锅上的洞口竟有人头般大小!
铁佛寒有些懵,这种情况没遇见过呀?
把自己家的锅砸烂了拿来补,就好比自个儿弄伤自己的身体去找医生,照顾生意也不是这般照顾的吧?
这里面有猫腻?
站起身后,铁小哥默思片刻,对王老汉说道:
“王伯,这堆破锅的漏洞又多又大,店里补锅的铁片怕是不够用,佛寒这就去锅铺买几口新锅,砸碎了的铁片用来补漏锅。”
小哥打算先补了再说。
王老汉答应一声,头也未抬,拉开膀子,挑着露眼小的铁锅就开干了。
时间紧迫,不可懈怠。
靳炎也凑拢来,清理着锅底的烟墨。
铁铲刮在锅底上,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
可在两个老人听来,确是动人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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