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过了盏茶的功夫,两人被请进去。
涂老头一看尸体的颅脑跟内脏,啧啧着直摇头,“得了,果然是失阳而死,这是他自己作死的,你马把夏丫头放了。”
陆庭修不懂医术,转而望向仵作。
仵作擦拭着手的血,“死者颅脑没积淤,他的死亡跟烛台击打没直接无关,而是死于药物中毒。”
“中毒?”陆庭修不解,“不是失阳而死吗?”
“死者肝肾严重衰竭,确实符合失阳症兆,但比失阳严重许多,明显是急性中毒。”
涂老头本不想多掺和,管他怎么死的,只要不是夏丫头杀的就行。
仵作说话不严谨,他立即纠正道:“麻烦你再好好看看他的肝肾,这哪是急性中毒,时间起码长达一两个月有余,他这是毒累积到极限而暴毙的。瞧他这鬼样,老夫敢断言,他这是虎狼药服食过量,掏空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所谓急性慢性,各人对时间的定义不同,仵作并没有反驳涂老头,从肝肾腐蚀来看,确实长达月余之久。
不过,这并不能洗清夏秋的嫌疑,更不可能因此释放她。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药是从哪里来的,里面有什么成分?
胡东来常年流连花丛,甚至家里的好几房姨娘都是从烟花之地赎回来的,另外在勾栏院还有相好,想查他并不难。
捕快兵分两头,一头去勾栏院,一头去胡府。
不稍时,捕快们带了消息回来。
自胡东来死后,那十几个姨娘但凡没生育子女的,基本都夹带私逃了,而留下来的一问三不知,只道胡东来喜新厌旧,见她们年老色衰就冷落疏远。
勾栏院那边倒传来好消息,胡东来包养了迎香楼的绿萼姑娘。那绿萼姑娘是番帮胡女,长相跟闵朝女子大不同,擅长闺之术,很得胡东来的欢心,基本夜夜留宿。
绿萼得知胡东来的死讯,起初并不愿配合官差,后来被捕快诈了几句,这才支吾着说实话。
她是半年前被包养的,那时胡东来身体已有问题,关键时候挺不住。绿萼暗中鄙视,不过这是条有钱的大鱼,哪能轻易放过,于是给了他一张番邦秘方。
自那以后,胡东来每次都要服用药丸,而且近期有加大药量。
捕快将药方取了回来,还有胡东来留在绿萼那的药。
药还有大半瓶,应该是不久前刚做的。
涂老头取过药方,确实是虎狼猛药,服久伤身,必不达耳顺之年,但也不至于暴毙。
确认过两瓶子的药味无差,他取出两颗药丸,打算拿回去研究。
陆庭修问道:“涂前辈,大概要多久才能研究出来?”
“快则两天,慢则五天。”涂老头冷脸威胁道:“你是当官的,夏丫头的事我也不为难你,不过她一天没出来,你就得好好照顾,她要是少根头发,我非得找你算账不可。”
他视夏秋为亲闺女,想去牢里看望她,谁知那丫头拒绝相见。
在牢外,他还见到了锦氏跟吴泽,两人带着饭菜过来,还给狱卒塞银子,却连监牢大门都进不去。
也不知这死丫头,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请您放心,我会留意的。”他是没吩咐,不过依许明亮的秉性,没有特殊对待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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