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疑惑,许明亮一早派人去查了。做生意跟人龃龉是常有之事,但也没到杀人泄愤的地步。
胡家人嘛,正室常年吃斋念佛不问世事,跟胡东来夫妻关系寡淡,倒是那帮姨娘经常争风吃醋,吵吵闹闹不消停。
至于目击者,暂时没有。这一带全是有钱人置办的外宅,多用来养外室或幽会、闲置等等,偏巧左右两侧都没住人,住的稍往远点的,雷暴天气个个关门闭户,早早床休息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喧哗声。
胡家主母杨氏听闻丈夫死讯,带着两个儿子过来认尸。
外头哭声震天,陆庭修向来怕这场面,派许明亮去应对。
焦黑的尸体被抬出院子,杨氏哭得撕心裂肺,除了要求官府严惩凶手,还提出要将尸体带回胡家。
许明亮拒绝,在凶案没查清前,尸体由衙门保管。
混在人群的陆庭修冷眼旁观,看杨氏虽悲痛欲绝,眼眶没几滴泪却红肿不堪。
他佯装看热闹的,挤过人群,不动声色靠近杨氏,一股淡淡的药油味袭来。
哭得撕心裂肺,真是伉俪情深。只是这深情,是借药油熏眼催泪。
男人爱寻花问柳,夫妻关系闹僵实属正常,她为何要装呢?
她这般急切,是欲盖弥彰,还是怕落人口实?
回到衙门,做过简单的清理,证物跟验尸笔录很快呈来。
现场捡到的那只烧黑耳环,经过清洗,恢复了原有的模样。
看到它的样子时,陆庭修整个人震住了。
这种白玉平安扣耳环,夏胖胖也有一对,是在珍宝买的,玉质晶莹剔透,他曾数次看她佩带过。
珍宝出品,独一无二,世绝没有第二对,故而价格不非,非普通人能佩带的起。
另外,从死者手中紧箍着一块细布,应该是跟人拉扯中撕下来的。
经仵作勘验,死者口鼻深处干净无灰垢,是死后遭焚尸。脑部被钝器击中。从伤痕判断,跟烛台造型吻合,属凶器无疑。
仵作没下验尸死亡断论,而是申请解剖,陆庭修疑惑道:“胡东来不是被烛台打死的?”
“胡东来脑袋的伤不浅,但从位置来看不足以让人死亡,不过也有可能因击打而造成脑部淤血。”仵作摸着胡子,拿不定主意,“他是反趴在地,烧焦的主要是背面,正面还是模糊可辩的,我觉得死状有些奇怪,需要解剖尸体观其器脏才能下结论。”
陆庭修吩咐下去,说服死者家属,解剖尸体。
而他,则拿起那只耳环,忙不迭赶回府。
到了后院,夏秋的换洗衣服正在角落晾晒,他不由地走过去,打量她的衣服。
挂在竹篙的烟柳色对襟衫,左衣袖被扯烂个口子,从质料来看,跟胡东来手里箍的那块,出奇地相似。
“啪嗒”一下,耳边刮过块碎石,差点毁容。
夏秋站在远处栅栏,阴阳怪气道:“没想到,陆大人竟有偷看姑娘贴身衣服的嗜好。”
陆庭修脸一臊,斥道:“你瞎说什么。”
夏秋皮笑肉不笑,“那你站那做甚?”
陆庭修走向她,神情冷淡道:“你昨晚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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