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淅沥沥的雨声不停,他丝毫没有在意,还以为风刮的。
等明儿,胡老爷把银子付了,他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换个大宅子再娶个年轻漂亮的婆娘,气死老贱货锦氏。
真得多亏夏秋,没少给吴家好处,才将吴渔养得细皮肉嫩,出落的亭亭碧玉。
胡家有钱,光姨娘就娶了十几房,更别提平时在勾栏院包养的莺莺燕燕。
风尘女玩腻了,胡老爷最近偏爱小家碧玉,否则吴渔哪值一百两。
托他的福,吴渔才能嫁给有钱人家,虽说是做姨娘,但从此吃香喝辣的,不用再抛头露面干粗活赚钱,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
希望她多长点脑子,将胡爷伺候好,以后自己也能跟着沾光。
屋门,砰地一声推开。
沉浸在美梦中的吴老三回神,淋成落汤鸡的吴渔,失神落魄地站在门口。
她怎么来了,不应该正在伺候胡老爷么?
“阿渔,你这是怎么了?”吴老三起身,心疼地将她拉进屋,“你淋成这样,着凉可不好,胡老爷会心疼的。”
瞧她衣衫凌乱的样,胡老爷肯定是得逞。只要再加把劲,嫁进胡家指日可待。
“胡老爷?吴渔怔然失神,伤心欲绝的望着他。
她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啊,他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对她做出畜生不如的事来?
吴老三知道她心里不痛快,毕竟是被人夺了清白,可嫁给谁不是嫁呢,总比嫁吃不饱饭的泥腿子强。
“胡老爷是老了些,不过年纪大的会疼人,你已经是他的人了,以后肯定把你当眼珠子疼。”吴老三沾沾自喜,做着黄粱美梦,想想即将到手的一百两,差点没笑出来。
他做着自己的美梦,伸手去拎酒壶,谁知吴渔快人一步,将酒壶拎在手,直接仰着咕噜咕噜喝起来。
吴老三心疼,一大壶呀,他都还没喝上两口。
一口气灌完酒,吴渔低头把玩着酒壶,“爹,你把我卖给胡老爷,得了多少银子?”
吴老干笑两下,“瞧你说的,哪里是卖,是嫁。”
“当年,弟弟也是这样偷偷被你卖给冯玉珍的吧?”吴渔扭头,静静望着他,声音平静如水,“你为了还赌债,所以骗我们说怕弟弟的病治不好,才送给大户人家养。”
吴老三急了,“你这丫头,怕不是酒上头了吧,瞎说什么。”
吴渔冷笑,“也是卖了一百两?”
吴老三顿时不高兴,“你这丫头,竟然敢这么跟爹说话?”
在吴渔面前作威作福惯了,吴老三向来态度恶劣。不就是失个身嘛,还没完没了了。
胡老爷家境这么好,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绑着去。
吴渔站直腰板,目不转睛望着吴老三,然后露出抹灿烂的笑容,手中的酒壶猛地砸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窗外的闪电,忽闪忽闪。
直至,酒壶被染红,满手鲜血。
吴老三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吴渔,嘴里不停涌出鲜血,连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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