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修观察周遭,确实没有人。
进了府,饭菜已经上桌。
夏秋平安归来,涂老头的担忧是放下了,但怒火随即而来,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搁,“你倒是野的很,没把这当家,想走就走想回就回,你看看小陆他,为了你茶不思饭不香的,两只眼眶都熬黑了。”
语毕,还不停朝她使眼色。自己的男人,要适当安抚。
涂老头从年轻浪到老,想走就走,来去自如,故而也不会盘问夏秋的去处。
夏秋这才仔细打量陆庭修,果然眼窝深陷神情憔悴,一看便知是连续失眠。
陆庭修不屑卖惨,淡然道:“没有的事。”
这是男人的自尊,夏秋也没戳穿。
卫戈突然跳出来凑热闹,“夏姐,你走之后没人给陆大人上药,他手上的伤发炎了。”
经过涂老头的调教,懵懂的卫戈也知道要适时煽风点头。
一顿饭,各怀心事,但挺开心的。
这个世界,除了娘亲跟大哥,还有人在牵挂她。
睡个饱觉,到衙门已经快晌午。
许明亮早在衙署外等,见陆庭修露头,忙将手中的信递过去,神情严峻道:“大人,有人找夏姐麻烦。”
陆庭修进屋,拆开信一看,而且连看两遍,蹙眉道:“谁送来的?”
“不清楚,一早夹在门缝里的,是匿名举报。”许明亮揣测道:“夏姐的生意好,估计是有人眼红,这才憋着坏。这是商人惯用的腌臜手段,要不我派人狠狠查一下,看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陆庭修将信丢在一旁,“多半是些无聊之人,你不用管了。”
许明亮离开后,陆庭修脸色随即沉下来。
匿名信很短,却直击要害,夏秋在断桥底欲谋害人命,受害者正是夏家三房媳妇杨氏,以及外嫁的大姑子,她不但用石头砸伤二人,还划花杨氏的脸。
这不是简单的举报,信中说的有板有眼,连两人受伤的位置都有描述,更像是亲临现场。
陆庭修突然想到夏秋昨天说的话,她说好像有人在盯她。
如果这个人真存在,会是谁呢?
要证明这封信的真假,并不难。
陆庭修唤出黑影,让他速去安和一趟。
这种举报,让人不寒而栗,多半跟夏秋突然去安和脱不了关系。
安和到底有什么?
夏胖胖闭口不言,而如今又凭空出现举报信。
事情,远比陆庭修想得严重,他的人很快从安和传回消息。杨氏跟大姑子确实受了伤,至今仍昏迷不醒,伤口跟举报信如出一辙。
从现场勘察的情况来看,桥是被人为破坏的,而山脚下有人为打斗的痕迹,以及几滩干涸的血迹。
放衙后,陆庭修将举报信带回,直接摊到夏秋面前。
夏秋波澜不惊,反复将信看了几遍,然后抬头问道:“你想问什么?”
陆庭修盯着她,“真相。”
夏秋莞尔,“等她们两人醒来,你带回来亲自审问不就知道了。”
“你不相信我?”陆庭修眼神压迫。
“我是问心无愧,你尽管去查便可。”
被人盯梢的不适感,愈发强烈,她甚至都怀疑,自己跟陆庭修此刻说的话,都会被传出去。
想跟他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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