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够了没有?”陆庭修忍无可忍,面露青筋。
夏秋若有所思,“据夏乔二人交代,麻子着清衿配高靴,这搭配不伦不类,颇有掩饰之嫌,且他走路斯文缓慢,只怕是”
“只怕是靴子有猫腻,而矿山路面不平,他才更显不畅。”
夏秋诧异,“原来你早就猜到了?”
废话,要不然他撩起衣摆做什么,显摆他腿长么?
“你猜到为何不早告诉我?”夏秋嫌弃道:“这是嫌我笨,才让我捏你臭脚的?”
臭臭脚?夏胖胖她有种再说一次!
缺牙,身高,基本都相符了,但符合这两样的也不少,并不足以判断麻子就是田福旺。
陆庭修已经命人提审夏老二跟乔老黑,不多时人犯就押了过来。
钱没挣到,身体垮了,如今还摊上官司,两人真是欲哭无泪。
从入狱到现在,连番审问不停,早已被吓破胆子。得知是县令亲自提审,浑身哆嗦的不要不要。
“麻子仍潜逃在外,他一天不落网,这案子都没结法,你们也没法安生。”该审的都审了,陆庭修不问别的,专问麻子的特征,“你们再好好想想,有哪些样貌特征,或是爱好习惯等,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
两人面面相觑,该说的早就说了,实在没有别的了。
见两人不配合,夏秋脸一沉,漠然道:“你们要是想不出来,那官府就把你们放出去,看那两百多名劳工会不会活撕了你们。”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两人吓得脸色铁青。那帮劳工正在气头上,他们出去的话,真会没命的。
这一吓,哪里还敢耽搁,绞尽脑汁回忆,连他拉屎撒尿都不放过。
“每当月圆之夜,他会站在月光下吹笛子,那笛声挺哀怨的。”
夏秋追问道:“是什么曲子?”
“我不懂呀。”他一个种田的,哪会那玩意,这不是折腾人嘛。
“哼两句。”
两人没法,只能试着哼两句,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被逼着哼了半天,爆脾气的夏秋差点没把人打出去,好在陆庭修够稳,从他们走音走调的哼唧中,串联出现两句曲词,拍案道:“是离月思。”
曲子哀思连连,忧伤百转千回,寄托被深爱之人抛弃的绝望。
哼完曲,夏秋继续逼问。
夏老二跟病猫似的,在夏秋凌厉目光之下,连大气都不敢喘,哪还有当年削她的半点气势。
“他的脚好像有问题。”在她的威慑下,夏老二突然灵光一下,“有时走路不太自然。”
平时看不出来,但偶尔有几次,姿势不对。
怎么个不对,语塞的夏老二又说不出来。
陆庭修问道:“是不是下雨之前,或是天气潮湿之时?”
夏老二一拍脑袋,好像还真是。
八九不离十了,田福旺从台阶上滚下来,刚好摔断腿,即使治好也会留下后遗症,在变天之时会酸楚疼痛,才会走路不自然。
田福旺貌丑,却相当爱美,曾对名门闺秀一见钟情,后来那姑娘家道中落,被迫流落欢场,他为此不惜一掷千金,奈何姑娘唾其丑陋,宁愿委身富商为妾,也不愿多看他一眼。
离月思,正是那姑娘混迹欢场时弹奏的曲子。
太多的巧合,便不是巧合,麻子就是田福旺跑不了。
不过,茫茫人海该如何找到他呢?
不管,先通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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