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修顿觉不妙,震愕望向夏秋,眼神随即凌厉起来。
夏秋才不惯他,提高声音道:“你看我干嘛?”
陆庭修二话不说,立即往县衙赶。
夏秋舔了下嘴角的血,腥。
嘴角,露出抹蔑笑。
饶是陆庭修动作再快,牢里仍是出事了。
吴同兴跟王县丞死了,身多处重伤,器脏破裂,尤其是吴同兴,身好几处骨头被生生打断。
这次的一枝梅,出手相当残暴,杀人后还辱尸,两人额头各插一枝梅花镖,直接爆头,死状极其惨烈,双目俱裂,面容惊悚。
目睹侠盗杀人,整个牢里暴乱,幸好牢门够结实,犯人没趁乱越狱,但好几个阻止犯罪的狱吏被一枝梅打伤。
视察完监牢,陆庭修脸色凝重,语带质疑道:“你们是如何抓住一枝梅的?”
牢房出事,许明亮连带受责,郁闷道:“我们的人在街巡逻,发现有人光天化日抢劫,并且还自报家门,于是就将他抓回来了。”
陆庭修吐血,“一枝梅武功深不可测,凭那些捕快的身手能抓到?”
“是啊,我们还觉得奇怪。”许明亮一脸的懊恼,“现在想来,是了一枝梅的当,他束手就擒是假,为民除害才是真。”
“明知一枝梅是江湖危险人物,为何将他跟吴同兴王县丞关押在一块?”
那句“关押在一起”咬音极重,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许明亮既委屈又无奈,“大人,咱牢里已经人满为患,实在没地方塞了,不得已才将他跟吴王两人关一块的,唉……都怪我失职,做事考虑不周,要不大人你处罚我吧,哪怕革职都行。”
愁容难掩春风,他装给谁看?
陆庭修沉着脸,挥袖走出监牢。
许明亮马跟着,忐忑道:“大人,人不死都死了,咱们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陆庭修送他一记眼刀,“这次的事,你无可推卸,罚三个月俸禄。”
知县大人脸含蕴怒,许明亮自知失职,又赶紧求情,“大人,你把我怎么着都行,下面的人你就别罚了,他们养家糊口不容易,都怪那个一枝梅太狡诈……”
吴王两人被侠盗狙杀的消息不胫而走,百姓普天同庆,见官府漫天的海捕文书,不少人都暗中祈盼,希望他能逃得远远的,永远别被官府捉到。
为弥补自己的过失,许明亮特将侠盗的画像呈,“大人,不少捕快都见过一枝梅的庐山真面目,他的模样化成灰我们都认得。”
陆庭修直接搁置一旁,压根没有打开。
许明亮深知,知县大人是真怒了,也不敢多逗留,缩着脖子闪人。
他前脚刚走,后脚卫戈就来,风尘仆仆的。
“去哪了?”陆庭修眼皮都没抬,提笔写奏折。
卫戈难掩悲戚神情,半晌才道:“昨天是我爹娘七七四十九天回魂夜,我回老家祭祀,愿他们沉冤昭雪,早日投胎。”
陆庭修这才抬头,深邃的眸光落他身,“你已得偿所愿,吴同兴被一枝梅杀了。”
卫戈一怔,手中的剑掉落在地。
他恍然若失,语带愤恨道:“死得好,可惜没轮到我亲自动手。爹,娘,若您们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陆庭修搁笔,起身轻拍卫戈的肩,“吴同兴杀害你家人,自有朝廷律法替你主持公道,而你身为公职人员,行事说话都行谨慎,尤其要注意分寸。”
语毕,迈步离去。
卫戈目送他的背影,脸满是决然。夏姐说的没错,任何事都瞒不过陆大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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