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到访的,是张老板俩夫妻。
夏秋忙将人迎进屋,泡了壶热茶招待。至于糖炒栗子嘛,她悄溜藏起来,打算独吞。
跟陆庭修寒暄几句,张老板开门见山道:“夏姑娘,我已经拜见过涂神医了,他说我的病能治,不过要花些时间慢养。”
他满是期许,跟白天判若两人,整个人都精神焕发。一旁的张夫人也感动的直抹泪,恨不得将夏秋当菩萨供起来。
“夏姑娘白天的提议,也当真是为我们好。”张老板掏出两份写好的契约,摊在夏秋面前,“我想好了,铺子只卖一半,其余的过两年再说。米铺跟药铺,我想租给你,租金多少你说了算,铺里的存货你继续卖,等结了银子再给我也不迟。”
在商场打滚,张老板岂会看不出夏秋手头拮据。于情,她有恩于张家,于私,她是知县的人,帮衬一把拓宽人脉对自己没坏处。
夏秋受宠若惊,“这可使不得,亲兄弟还明算账呢,租金还是先谈好,存货也得白纸黑字写下来。”
得知抱孩子不成问题,张老板的心病去了大半,给夏秋的租金降了五成,“租金意思下就行,只要你帮我看好铺子。存货的事,等你有空咱们再现场清点,另签一份契约就行。”
天上掉馅饼,夏秋客套几句,很痛快地签了契约,笑得见牙不见眼。
等送走张老板夫妻,夏秋一个回头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陆庭修端坐在太师椅上,俊美的五官冷若冰霜,深邃的眸光锋利如刃,要将她一片片活剐下来。
夏秋干笑两下,赶紧端上热茶献殷勤,“来来来,陆大人辛苦了,喝口茶润润嗓子。”
陆庭修直勾勾盯着他,浑身散发着惩恶锄奸的气势。
夏秋被他盯着心里发毛,“哎呀,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着想。”
她将热茶放到一旁,苦口婆心道:“陆大人至少要在这为官五年,京城还能不能回去,什么时候回,这都是两说的事。你扎根在霖县,造福百姓有政绩不假,可政绩不能当饭吃,你也得为自己打算,适当谋些产业,否则就凭每个月的俸银,连日常开销都不够……”
说得口干,她顺势将泡给陆庭修的茶喝了口,嘴巴子根本停不下来,“张老板将两家铺子廉价租给我,有黑白字据为证,这根本没有违法。当然,他肯定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如此爽快的。你放心,铺租便宜了,我卖的东西肯定也跟着便宜,让利给穷苦的老百姓,这惠民的声誉不都是陆大人你的嘛。”
她将茶全喝光了,“到时我赚了钱,你赢了名声,岂不两全其美。”
陆庭修冷哼,“你倒是一手好算计的,净说些虚的,本官不需要你狗尾续貂。”
这个陆大人,不好对付啊!
所谓吃独食死得快,想要在霖县站稳脚,必须得找颗大树靠。
夏秋凑向他跟前,压低声音道:“大人你放心,这两个铺子的收入,我会分你一成。”
陆庭修瞪眼珠子,呵斥道:“你是在羞辱本官吗?”
“咱是一家人,你别这样嘛。”夏秋竖起二根手指头。
陆庭修气炸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牢里?”
“别嚷嚷呀。”夏秋着急了,“三成,三成。”够狠的啊!
陆庭修猛地一拍桌子,“你钻钱眼里了?”
某人油盐不漫,夏秋真生气了,直接伸出五个手指头,“最多只能这个数,多了我也不干了。”榆木脑袋,他下面的属官,哪个不是吃的肥头油面的,就他爱面子假清高,等着被傀儡尸塞牙缝吧。
“按你说的办。”陆庭修起身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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