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主思量之下,转身进屋禀报少主人去了。
金碧辉煌的屋内,太师椅上坐着个庞然大物,嘴里正哼哼着曲子,旁边有俩胖婢女伺候,一个摇扇一个喂葡萄。
听完坊主的禀报,男子瞬间就炸了,猛得站了起来,身上的肉肉抖三抖,“老子管他是典史还是等屎,敢在我的地盘上捣乱,就让他有来无回!”
劈手夺过扇子,男子迈着大象腿,怒冲冲地跟着坊主往外走。
他站在二楼俯视巡场,“哪个龟孙?”
坊主准确无误地指向夏秋,“就是她,破坏规矩。”
男子眼皮都不眨,“弄死她,弄死了老子负责。”
语毕,他才循着坊主的手势望去。咦……饱满而发亮的五官,肉弹弹的手指,戳上去弹力十足的肌肤……
“怦……怦……”
男子只觉得呼吸困难,头晕目眩,眼前似闪起一片璀璨的烟花。
他一个踉跄,差点从粗厚的栏杆上翻下去。
一旁的坊主跟打手们七手八脚才拉住他,惊慌道:“少主,你……流鼻血了。”
“没……没事。”男子胡乱地擦了把鼻子,眼睛紧紧盯着夏秋,咽了咽口水。
与此同时,十来个打手自二楼往下冲,他们手持棍棒凶神恶煞地冲向夏秋,场内的赌客吓得抱头鼠窜。
其中一打手动作快,几下冲蹿到了夏秋面前,挥棍照着她的天灵盖劈下去……
“住手!”男子一声大喝,却已经来不及了。
眼见棍子要劈下来,许明亮一把拉开夏秋,伸脚将打手踹开。
可打手一窝蜂涌过来,许明亮双拳难敌四手,身上连挨了好几棍,而夏秋已经钻到桌底避险了。
娘的,这女人根本就是拿他当挡箭牌。胡明亮气得咬牙切齿,可人都打到面前了,他也不能认怂。好在他皮粗肉厚,加上有些脚拳功夫,一时间也吃不了亏。
赌坊太过嘈杂,男子的声音被淹没了。他蹬蹬蹬地往楼下冲,整座楼梯都轰轰作响。
别看他胖,却是个灵活的胖子。
坊主怕主子有闪失,率着一众属下紧跟其后。
男子冲向前,扬起巴掌“啪啪啪”连带着扇了一圈,将斗殴的打手们都扇懵了,“谁让你们动手的?聋了还是瞎了,老子说的话听不见吗!”
他不光力大,巴掌也比普通人的脸还大,好几个打手被扇得嘴角发肿鼻子流血,却委屈地敢怒而不敢言。
明明就是他下令往死里打的!
“华少。”见长胜坊少主华挺出手教训手下,许明亮还挺意外的,莫非他是在卖自己面子?
毕竟,自己是堂堂一县典史,维持霖县的治安,城内多数的商贾还是会给几分薄面的。
不由的,他多了几分自信,能保住夏胖胖性命无虞。这女子也是胆子大,没点屁本事还敢来赌坊闹事,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刚这么想,华挺大巴掌呼过来,一把将他推搡开,怒喝道:“给老子滚开!”
许明亮趔趄几下才稳住身,只见华挺半跪在地上,脑袋往桌底下钻,平时爱喝来喝去的他连声音都透着羞涩,“这位姑娘,你没事吧?来来来,看是哪个人打得你,老子今天非剁了他不可!”
顿时,满堂鸦雀无声。
夏秋从桌底下出来,没有慌张失措,而是从容淡然。赢了点小钱而已,赌坊大不了将她痛殴一顿,倒也不会要了性命。
不过,如果有得选,她自然不想挨打。
华挺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三遍,眼睛笑得眯成条线,“刚才谁打了你?”
“没有。”夏秋面瘫道:“许典史见义勇为,都帮我挡了。”
华挺仍是气不过,又扬掌将刚才那帮打手各扇了一巴掌,骂道:“都给老子瞪大点眼珠子,以后见到这位姑娘都要敬着,要叫姑奶奶,听懂了没有!”
“听……听懂了。”打手们捂着脸,纷纷低下了头,“姑……奶奶……”
一转身,凶悍的华挺换上张温柔的脸,对夏秋轻声细语道:“一楼不好玩,你想赌来二楼,咱们玩猜点数哟,保准你能赢大钱。”
坊主倒吸了口冷气,少主莫不想作弊?
“不了,我要回去了。”夏秋被他整有点懵,抬头问道:“可以吧?”
“可以可以。”华挺连连点头,“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夏秋冷静拒绝了,“许典史会送我的。”长胜赌坊财大势粗,前世她那赌鬼老爹被追债的差点剁了手脚扔河里喂王八。
本想低调的赚些钱,谁知还是被发现了。算了,这种穷凶极恶之人,她还是少接触为妙。
华挺瞥了许明亮一眼,脸沉了下来。
许明亮头皮一麻,有危险!
“好啊。”华挺对着夏秋时,又是满脸的笑容,“你什么时候再来玩?”
“有空就来。”淡定如夏秋,都觉得毛骨悚然,这人怕病得不轻。
某人开心得像五百斤的胖子,向她眨了眨眼,“说话算话哦,我等你哟。”。
在场的,知情的,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
夏秋拔腿就溜,许明亮紧跟其后。
人一走,见坊主杵着不动,华挺一脚踹了过去,怒道:“你还愣着干什么?”
“啊?”坊主丈二摸不着头脑。
“还不赶紧派人盯着,看她住哪里,姓甚名谁,许了人家没有?”华挺拿扇子一把敲在坊主脑袋上,骂道:“蠢的跟猪一样,老是让我教你怎么做。”
坊主只得连连点头,“是是是,属下马上安排。”哎哟,做人怎么这么难呢!
等华挺上楼歇息了,坊主盯着一帮杵着跟木头似的打手,怒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盯着。老让我来吩咐,蠢的跟猪一样!”
顿时,有几个打手扔了棍子,尾随夏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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