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正值壮年,恢复身体指日可待,策立太子之事可缓后再议。”
“陛下洪福齐天,寿与天齐如今这事自然也会平安度过,可这策立太子也是早晚的事,早些立下了也早些安心不是。”我瞧着这位说话的大人眼熟,敛秋一旁提醒,他正是那位身怀皇嗣的妃子的父亲。
顿时便明白了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就是想让自己的宝贝孙子当上太子之后接着登上皇位,凭借太子的血脉让自己一家也沾上个出过皇帝的名号,也是功名利禄作祟。
“梁大人,珍妃娘娘怀的是否是皇子还未可知,何须如此着急,大人都说陛下痊愈指日可待,为何不能再多等等,也让陛下能够挑个好的人选继承这宣氏的江山。”宋长栾一副伶牙俐齿嘴也派上了作用,我却在殿内寻找着薛兹的踪迹,他向来不喜欢朝堂之事,觉得人心叵测最为难测,他为人太过忠厚,混进去只会对自身不利。
“谨王说的在理,就算要策立太子也要册封后室所出,那只是一个珍妃,就算生的是个大皇子那也不是嫡出。”这另一位说话的便是皇后一党,故意强调了妃字,语气不屑的看着梁大人,心里倚仗有皇后娘娘撑腰,说话更是无法无天。
“等我儿生了皇子,自然不再是妃子当上个皇——”戛然而止。
就算他停的及时,但那向来引人耳目的皇字也落入了众人耳中。
“梁大人的意思是要让自家闺女登上后位,这话可不敢乱说呀,梁大人。”装作一副吃惊模样掩着口偷笑,早就听说过梁大人当上这个位置是靠了珍妃,早些时候我还不信,如今倒是信的真真的。
“我、我可没这个意思张大人。”梁大人顿时慌了手脚,连连摇头。
“你有没有这意思,大家都听的明明白白的不是,谁是凭空捏造?”
“公主驾到!”殿门外的小太监及时阻止了这场即将发生的闹剧。
我虽是个女子,但自幼随着父皇东奔西跑学着父皇平日里与朝臣说话的样子,大步迈进殿内,顿时鸦雀无声,齐齐垂头不敢与我直视。
“两位大人这是在吵些什么?说来听听。”我一进门就感觉到了几道目光朝我看来,我先与宋长栾对视一笑,随后再将目光看向了那吵闹的两位大人,随意坐在了下座。
“只是在担忧陛下,说了些偏方法子起了争议,安年怎么来了?你大病初愈,应该好好休息才是,陛下这边自有我们这些人。”宋长栾见两位大人顿时尴尬的说不出话,便出口替他们解了围。
“本宫无事,本想留着照顾父皇,但父皇那边有淑妃娘娘照料,便四处瞧瞧,这不,听见这边有吵闹声便过来看看。”我若真是将父皇的安危全权交给他们这些人照料,怕是早就江山易主了。
宋长栾与碧珺与我自小长大,自是信得过,但朝中那些野心勃勃自立一派的大臣们可就不同,有哪个是不想扶着自己的势力坐上皇位?
“太医说了,父皇的病无碍,只需多做休息,很快便会痊愈,父皇膝下暂无皇子,这策立太子之事也等着皇子出世了再来安排,你们说可好?”我倒不想在他们心中留下个严厉形象毕竟是个公主,贤良淑德才是必备的,努力笑的温柔,可在他们眼中怕还是一副尖牙利齿的模样。
“公主说的极是。”底下三两都是应和声。
“既觉得本宫说的对,那各位大臣便不用留在此了,如今天色已晚本宫派了人送你们回府,家中人怕是已等候多时了。”我见他们犹豫便起身转过身去不与他们交谈,也就逐渐退下。
“栾哥哥,安年已嫁做人妇,这日日进宫怕是不妥,父皇这边就要拜托栾哥哥照顾。”我悄悄拉了宋长栾的衣袖,他微微侧身将脸贴了过来,我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安年放心。”宋长栾对我柔声一笑,自小如此,得了宋长栾一笑心里安心了不少。
“还有一事,栾哥哥想必早已想到了,父皇这病愈加严重,如今外患四起内忧渐现,先暂时封锁消息,也是下下策。”
“你放心,这事我早已交给下属去做,只盼父皇这病能够早日痊愈,皇宫里人多口杂,怕是瞒不了多久。”宋长栾极力隐瞒,但如今暴露的种种也早让人心中有诸多揣测。
“是啊,能瞒得了多久呢?”我长叹一声,看着大臣们退下留下的一片空旷,瞒得了多久,就意味着还有多久的平静日子。
倘若父皇卧床昏迷的消息传了出去,传到外邦的耳中,战火连天怕是要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