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近日总避着薛兹,这变故来得突然,总要有时间接受。
薛兹是个榆木脑袋,不懂变通,只是觉得我冷淡许多,遇事无法只得去寻江兆,他向来鬼点子多。
江兆自然趁机敲一笔吃食,挑了个酒馆坐落二楼栏杆旁,薛兹瞧着外头首饰摊铺发愣,突然问出一句。
“泊延,安年近日好似心情不快,我曾远远见过她,望着一只钗愣神,神情语态都像极了我幼时见过的师太,你觉着可是出什么事了?”薛兹用着求助的目光瞧着他,已忧心忡忡许多日又不敢上前问缘由,只好找个法子应对。
“什么钗?倒是细枝末节说仔细了,我才能为你解惑不是?”江兆更是摆出一副老手模样,把玩着手里的兰花香囊,面露喜色。
“只是一只普通的簪花小钗,还没比她摆在妆台上的贵重。”薛兹曾见过大婚之日,陛下运来的珠宝是以箱计,件件都值足金,而那一只簪花小钗他曾细细瞧过,只是平常女子家的玩意,难登大雅之堂。
“将军这便不懂了,在情爱之上,不是越值钱的东西越重要,是看那东西在那人心中有着怎样的回忆。”江兆身子往薛兹边上一倾,极认真的瞧着他。
“……仔细想了倒还真有发现,那只簪花小钗是我那日跟踪她时无意在城墙下拾到的,本想偷偷带回去修好了再还回去,没想到却被她撞见。”薛兹托腮细思,极快忆起,说是这般实是见我苏醒便慌忙的四处翻找东西,却又不与婢子言说,也聪明料出是我不想被外人发现对我极重要的东西。
脑中突然忆起,那日接下我后似乎瞧见从我头上掉了什么东西,忙着替我寻医便来不及思索,大致猜测便偷偷跑去那里,刚巧碰上我寻了个理由去找。
“于是这簪花小钗便成了你俩的定情之物?”
“也不全是啦。”薛兹脸颊微微泛红,稍有局促的鼓弄着茶盏。
“还有什么秘闻,都说来听听。”江兆是被引起了兴趣,端坐在他面前,将兰花香囊塞进了怀中。
“此事连她都未知,我也只说与你一人听,你得先允诺于我,绝不告知旁人。”薛兹将这秘密埋藏在心底十余年,他本以为此生都无机会说出,也以为此生都无机会与她并肩偕老,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