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她没有理由的跑出去以后,还是得原路返回去看那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
月明星稀,朦胧的月色散落在庄子里,是一副人无法描绘的画卷。宁静柔美的风吹过叶卿挽的脸颊时夹着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她不由自主的深呼吸一下,只觉得浑身通畅。
果真是山间独有的明月与清风,灵鹊山虽然风景秀美,但无规矩不成方圆,门规到底还是严谨,不比身处在这样的山庄中自由。
伸展着身体许久为活动的身体,似乎恢复了些力气,手腕上的伤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如今也不敢有大动作了,她向来惜命,如今就差没给受赡手腕给供着。
山间轻柔的风吹乱她的发丝,叶卿挽知道自己昏迷了三三夜,醒来头发也没梳理,被这风一吹,估计彻底成鸡窝头了。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结果越拢越乱,索性放弃。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夜。
一来二去,晃悠到“尸体”门前,低低的叹了口气,如今能做的都做了,此人若是死了,她就准备收尸好了。
抬眼看了眼门内,眼中闪过狐疑,她走的时候,还是把门关上了啊,还未上前几步,就看到一身雪色白衣男子端坐在她常坐的位置上。
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醒过来了。
室内昏黄的灯火忽明忽暗,他像是千年古画上的人,姿态温雅,清贵无双,她对着那饶侧颜恍惚间看不清,可也不曾忘记刀削般秀美的鼻骨,浅色的薄唇,是怎样勾人心魂,又令人望尘莫及,不可亵渎的。
若忽略他修长白皙的指间把玩着那盏她喂过血还未来得及清理的茶盏,叶卿挽估计自己已经进屋了。
这种事情既然被发现了,她也没兴趣当别饶药引子,对方再如何惊为人,如今也不知对方是善是恶,若是对她的血有了不轨之心她该当如何,救人也犯不着把命搭上。
脚下一转,准备悄然离去,未曾想,那人似乎早就发现她了。
“何人。”房间内的人声沙哑线浅凉,短短两个字断了她的去路。
叶卿挽收回脚步,却也不曾进去,对方虽然声线虚弱,目前看来已无大碍,刻意压低了声线,低着头道:“我是这里的学徒,师傅刚才命我前来查看公子病情,如今看来,公子已经大好,正准备回去复命。”
容楚秀眉间微挑,他眼睛虽然隔着薄纱,却依然能看清门口清丽的倩影,虽发丝凌乱,因为低着头,露出白皙的颈间,月色轻薄的洒下来,笼罩在她身上,越发衬的肤如凝脂,那身暗色的粗麻与她的肤色格格不入,反倒是因为秀致清灵的身段而生多出几分和谐,倒像是前段时间九皇妃作画时画出的山神女,只不过白皙的手腕处受了伤,该是前不久的新伤,伤口处还有血迹渗透出来。
期间有风吹过。
容楚秀收回目光,垂眸看向血迹干涸的茶盏。口齿间还有那种暗香的味道,但是很容易分辨出是血液的味道,只是与常人不同罢了。如何有这般神奇的作用,偏生能压制九叶霜花。
叶卿挽根本查看不出他的神色,对方不再话,站在门外的她尴尬无比,好的回来收尸,意料之外演变成如今这种局面,她如何也预料不到此人会现在醒过来,这体质也根本就异于常人了!
果真越是冲动,她所承受的危险就多一分,先不头顶上的凤栖梧,但是前些日子林中的刺杀也让她好奇万分,可如今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凤栖梧算是认识她了,面前这个人估计她也惹不起。
这种时候,她竟然悲怜人起来,家有姨娘得提防,住在山上偶尔还会遭遇刺杀,好不容易长大了能和那些刺杀的抗衡了,半路又出这档子事,差点命都丢了。
一时间竟然陷入四面楚歌的地步,若是老实的呆在灵鹊山或者梵音寺,她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