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速的步伐落在席池眼里演变为逃跑,在她将跨出教室一刻猝然扣住她的肩胛骨把她推到墙上,另一只手甩上门,声音震得她耳朵嗡鸣。
曹清语站在桌前整理,显然也被惊得停滞,只是掩在昏沉的光线里没人注意到。
突如其来的撞击让沈星宁怔忡,黑暗覆满教室,头顶是席池压着怒意的话。
“不是说下课谈吗?”
像坠落深海,水压帖覆口鼻,一番番的浪潮席卷脖颈,压迫住声道,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去……去外面……谈。”
席池曲解了她的意思,那股子压抑良久的怨愤终于在这一刻失控,冲出禁锢的牢笼,似要将眼前的人全部吞没,“沈星宁,你到底要怎样?这么耍我有意思吗?”
她垂着眼睛,肩胛骨的疼痛还能帮她保持一点理智,黑暗笼罩,身体按捺不住地颤抖,不得不弯腰来缓解,“席池……你……先……”
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彻底怒形于色的席池,藏在他身体里的暴戾因子仿佛被激发,扣着她的肩膀往墙上撞,“是我对你太宽容了吗?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以为可以随便耍我吗?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朋友吧,在你眼里,我就是跳梁小丑,是吗?”
曹清语试图往前走两步,被席池狂躁的声音震回来,靠近门口几步呐呐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字。
她怕黑,冼宇说她有幽闭恐惧症,而堵住了出口,抽掉光线的教室让她排斥,她本能地想要逃离,伴随着巨大的恐慌和焦虑,她呼吸急促,琥珀般的瞳孔微缩,透着深深的无力。
轻微的呜咽声从声道漏出,沈星宁颤抖得更加厉害,手臂交叠伏在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咽喉,已经说不出话。
盛怒的人既无逻辑,又失理智。
席池赤红着眼掰过她的肩膀强迫她直起上半身,再次撞在墙上,“沈星宁,你看着我!不敢看我吗?抬头啊!”
曹清语又往前挪两步,嗫嚅道,“席池……她……”
时间一点点流逝,也有细碎的东西一点点离开她的身体,意识逐渐趋于恍惚,周遭的事物逐渐弱化成浅淡的一剪轮廓。
就连席池近在咫尺的曾经风光霁月的眼睛也慢慢模糊。
席池的一双眼睛潮湿又明亮,湿漉漉的带着两簇骤然腾高的火焰。
黑暗中的注视,带着温柔的悲伤,曹清语眼眶蓄满水,像荡起涟漪的湖面,温热刺痛地划过脸颊。
随后一切变得清晰,席池扭曲变形的脸,手指死死扣住逼到墙角女孩的肩膀,甚至有一只手慢慢移到她颈部。
滚烫的眼泪簇簇而下。
曹清语足够靠近看清沈星宁的轮廓,尖叫地攀上席池手臂,“席池你放开她!席池!你清醒点!”
然后是一声更高昂的尖叫,曹清语砸倒一只凳子摔在地上。
席池禁锢的手抽离的瞬间,沈星宁垂头寂寂凝着地面,门缝漏进来的一道窄窄的光被斜阳映得热烈。
那些繁杂的犹如地底深处冒出来的声音混沌不清,其中夹杂着一句尾音轻轻上扬的偏低的音色,“阿宁?”
急促嘶哑的尖叫声和低沉的怒吼声中,那道清冽的声音像是银器敲击瓷器光亮釉面的声音,轻易刻进脑海。
得到方寸自由,沈星宁伸手去摸门把手,强烈的窒闷感让她没有一点力气,尝试了两三次都转不开。
而席池回头发现她侧过身体想要开门的动作,拂去曹清语扯他袖口的手,伸手拽住沈星宁的胳膊,往自己的方向一拉,背脊撞到墙面,她闷哼一声,眼神里有一点无望。
曹清语跪坐在地上,哭着喊,“沈星宁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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