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萧颂这么猛然一问,在场的下人们全部都不敢出声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萧颂之所以这样问,不就是明摆着若是谁承认了,那么肯定是那个人下的毒手。
下人们只顾着浑身发抖,却没有一人敢回答萧颂。
萧颂怒了,彻底地怒了。他再次狠狠地质问下人:“快说!到底是谁?如果那个人不肯承认,那么你们所有的人今天都得死!给我娘陪葬!”
萧颂自然就是吓唬吓唬这些下人,他只想找到昨天端茶送水的那个奴婢问一下。
终于,熙熙攘攘的下人当中,有一个和冉颜差不多大的丫头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兴许是被吓怕了,那个丫头一直低着头,说话吞吞吐吐的。
“是,是.....是我。”
“是你?那你为何刚才不敢说话?”
回答者,正是萧母的贴身侍女妧妧。
妧妧连忙跪下:“萧,萧大人饶命!奴婢只是怕死,奴婢没有害夫人,奴婢只是负责端茶的,期间没有遇到过任何人,而整壶水也是奴婢亲自烧的,但是奴婢并没有下毒害夫人啊!”
萧颂听了之后,命令白义去找来昨晚妧妧烧水的残渣以及水壶。
但是冉颜,却一下子看出了端倪。
“萧颂,其实不用查都知道,妧妧是被冤枉的。鹤顶红,是在妧妧送完水之后,才被放进去的。”
果然,白义带着属下的人查了一圈,却也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走,跟我进去。”
萧颂带着冉颜在萧母的房间中仔细搜查了一遍,却发现在萧母的床下,藏着一封信。
萧颂急忙地打开那封信,并且读了起来。
只是信的内容,令萧颂有些难以接受。
“颂儿啊,能看到你今天成亲,娘真的是太开心了,娘这一辈子,也算是活得圆满了。你也知道,娘身体不好,长年累月的疾病了。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娘已经走了。颂儿啊,不要难过,娘是自愿服下鹤顶红走的。因为娘不想在这世间忍受疾病的折磨了,娘啊,可算是从这病解脱出来了。以后,你呀,要好好地善待你的娘子,不要让娘在那边操心了。不要怀疑任何人,没有人害娘。保重啊,我的颂儿。”
这确实是萧母亲笔所写,而且上面的笔墨味道还能清晰地闻见。
当萧颂读完此封信的时候,内心是极度的崩溃。
原来,冉颜之所以没有在萧母的尸体上找到任何挣扎过的痕迹,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下毒之人,是因为萧母根本就是自杀!
“娘!您这样做,又是何苦呢?”
萧颂哭得撕心裂肺,却幼稚得像个孩子。
冉颜却不明白,萧母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为何迟迟治不好?而且到了非要自杀才能解脱的地步。
萧颂告诉冉颜:“我娘这个病,在很多年前就有了,胰肿疡。这个病纠缠了我娘很多年,每天夜里几乎都是疼痛难忍。哪怕是皇宫里面的太医,也都束手无策。”
胰肿疡?
当冉颜一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脸色大变。冉颜跟师父吴修和学本领的时候,就听说过胰肿疡。只是这个病,目前来说,是没有药物可治的。一旦人得了这个病,几乎就是每日每夜地要受到无尽的折磨。
难怪萧母会自杀,原来她是受这个疾病的拖累。
而萧颂也发现了在桌子上,那包剩下的鹤顶红的残渣。后来白义去了药店,问了店铺老板,他也说确实是萧母自己来买的鹤顶红。一开始不卖给萧母,是萧母再三请求,说是要毒死家里的那条藏了很久的毒蛇,店铺老板这才肯把鹤顶红卖给萧母。
就这样,萧颂和冉颜原本第一天真正的洞房花烛婚礼,就这么随着萧母的去世而成为了白事。第三天,萧府山下所有人均是一身白衣,来给萧母下葬。
“娘,你一路走好!”
抬着萧母的棺材,萧颂和冉颜不知去向了何方。
自从前些日子苏伏听说冉颜和萧颂成亲,而冉颜已经下定了决定此生要跟萧颂度过,所以整日都是浑浑噩噩,将自己泡仔酒里。没日没夜地在喝,导致了苏伏整个人都已经憔悴了许多。
今日也不例外,苏伏还在一个人饮酒,却突然撞见一个火麒社的小喽啰来禀告:“离,冉颜她嫁入萧府后....”
一听到是冉颜这个名字,苏伏马上就恢复了神志。
“你说什么?冉颜?冉颜她怎么了?”
“冉颜她嫁入萧府当天,萧母突然离世,据说是因为忍受不了疾病的折磨服毒自尽的。现在他们正在给萧母送殡的路途上。”
苏伏一听,马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萧母在儿子大婚当夜去世,未免有些太蹊跷了。就算是忍受不了病痛的折磨,那为何偏偏要选在自己儿子大喜的日子?
不过苏伏最关注的,还是冉颜。
“那冉颜呢?她怎么样现在?”
“冉颜,哦不萧夫人,在她和萧颂快要洞房的那天晚上,萧母突然离世所以整个萧府上下的心情都不好。萧夫人的心情也是....”
“闭嘴!”苏伏狠狠地摔碎了手中的酒坛,“连洞房都没洞房,不要叫萧夫人。”
“是,是.....”
“你下去吧。”